桓佑棠一怔,突然笑了起来,那倾泻而出的白月光,不似平日里那般清冷,反而多了一丝暖暖的柔和。我盯着他的笑容,有些质疑自己的眼神,不由地揉了揉眼睛,继而瞪圆了双目。
桓佑棠敛了笑颜,叹了口气,道:“我父亲于我十岁那年,意外身亡。十年来,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只有一个草蝈蝈。”
忽然之间,话题变得很沉重,我不知如何安慰桓佑棠,或者,他也不需要我的安慰。我低头望了望抢回来的草蝈蝈,心中有些惭愧,复又交还给桓佑棠:“喏,给你,别忧伤了。”
桓佑棠接过草蝈蝈,很珍爱地收进怀中,“徐姑娘,多谢。”
“你突然称呼我为徐姑娘,让我好不习惯。平日里,你都是凶巴巴地叫我,徐小玉。”
“……”
“你平日里也不笑,看你笑起来并没有多么吓人,怎么这么吝啬笑容呢,你应该多笑点。”
“……”
“我会做的小玩意可多了,不止草编,还有木雕、陶塑、窗花,你若是喜欢,我都可以给你做出来。”我眉飞色舞地说着,尽管桓佑棠始终沉默着,我也觉得颇为开心。
“……”
“也不知明日天气如何,我希望是个大晴天,马车已经够颠簸了,再遇上泥泞,可麻烦了。”
“你该去睡觉了。”桓佑棠冷不丁地说道,随即他起身离开火堆,再次回到先前栖身的棕榈树下,抬头仰望明月光。孤高的玉钩半悬,散落一地清晖,夜光中分外惹人瞩目的是他坚毅的外表和冷冷的双眸,殊不知,那藏在夜色中,桓佑棠浩瀚无边、深不可测的内心却如同一朵妖娆的罂粟花,秘而不宣地盛开着。
出行第六日,我们到了一个叫作澜汀的水泊城镇。东华大地由皇帝统治着,然而其地大物博、篇幅辽阔,其中的某些地域则被诸侯王所割据,澜汀水城亦如是。澜汀汤家已世代沿袭鲁威王爵位数百年,常年统治这片水域之城,此间百姓富庶安康,生活井然有序。
“哇,好久没嗅到人间的烟火气,总是在荒郊野岭间穿梭,差点变成野人!”我跳下马车,仔细打量着新奇的景致。
澜汀是一座建于水上的城镇,城中水道四通八达,百姓靠着木船、竹筏往来于市集、商铺,仅有的陆地如同汪洋中零星的孤岛,被湖泊所包围,房屋、街市便筑于孤岛之上。我们的马车驾临澜汀之时,已是华灯初上,酒肆、饭庄亮起了彩灯和灯笼,湖泊上荡漾着精美的画舫,一派旖旎多姿。
“今晚我们总能睡个好觉了,我要包下客栈最好的房间!”林淑萍拍着手,津津乐道澜汀水城的繁华喧嚣。
“我要先用美食填饱肚子,桓佑棠,你得请我们吃顿好的。”高明远和素染拉着马匹前行,而桓佑棠则与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独自潇洒地前行着,一群妇女仿佛对我们的到来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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