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四年腊月二十五,晨。
太阳还未升起,天光已亮。王大卫放出无人机,五分钟后,回收。因为他看见一条河。
有河就好办了。这一带的河流都属于石羊河水系,发源于祁连山各个山头,绕来绕去,汇聚成河,然后向北冲下祁连山,直入西凉府。
或者说,西凉府之所以能成为干旱的河西走廊中的一座重镇,全都仰仗这条石羊河。
如果是夏天,沿着河水走还真未必是个好主意,因为河岸边并不是总有路。可现在是冬天,河面冻得梆梆硬,天然形成一条平坦的大路。
只不过这么走肯定得绕远,想追上大白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那就不要追了。穷寇莫追、狗急跳墙,人被逼疯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再来一次雪崩我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等到了西凉府再想办法也不迟。
王大卫叫醒阿黄,一人一马,下山。
与王大卫下山的方向相反,直线距离三里左右,这里昨天还是一条崎岖的山路,现在已经完全被白雪掩埋。
阳光照在上面,光滑如镜,分外刺眼。
猛然间,镜子的一角碎裂,一只苍白的手从下面伸出来。接着,是另一只手。然后,是一颗狰狞的头颅。
赤目,突于眶外,面色铁青,嘴唇墨紫,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吸入冰冷的寒气。
渐渐地,头颅恢复正常,竟有几分俊美。只是,狰狞依旧。
是慕容景。
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深吸一口气,慕容景大喊道:“无害......”
群山回应:“无害......无害......”
慕容景挣扎着从雪里爬出来,向前走了几步,再次大喊:“无害......”
群山再次回应。
慕容景茫然无措,双膝一软,跪坐在雪地上,两滴血色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半年前,自己也曾统领群雄,可谓风光无限。不成想,河州城里战死了一批,陇朱黑城里烧死了一批,乐都城里又病死了一批。如今,连包无害也没了。
天地之间,孑然一身。
悲从中来,慕容景握拳捶胸,发出一声哀嚎。
二十六日,申时三刻。王大卫抵达目的地——西凉府城南门。
胯下的老马气喘吁吁。旁边还有一匹,也累得够呛。只有阿黄精神抖擞,摇头麰尾。这两匹马是王大卫新“买”的,用的是西夏人擅长的交易方式。这叫入乡随俗。
看着南城门熙熙攘攘的人流,王大卫心里泛起了嘀咕。
很热闹啊!一山之隔,我们正打仗呢!你们就一点儿不担心吗?
虽说我们确实没有打你们的意思,可是,你们这态度,就不怕我们改变想法,打一场加时赛?再说了,你们咋知道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呢?
都已经有乐都城的难民逃过来啦!
莫非,他们迷路了,还没到?
不会是我搞错了吧!他们就没打算来西凉府。
又或者,是因为要过年。嗯!有可能。什么也阻止不了中国人对过年的热情。
先进城,打听一下。一千匹马呢!动静小不了。
王大卫从容地进了城。
城里更热闹,人群往来穿梭,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惜都是党项话,王大卫一句也听不懂。
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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