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佑棠终于不再拍打门板,也不再说话,他转过身,背靠着宅门,滑了下去,蹲坐于地,雨水浸湿了他的全身,从青丝到衣裳,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一处水坑,一滴雨水从他的眉心之间划过,落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我走到他身旁,用手中的破伞为他遮蔽暴雨,他仰头与我的目光相汇,那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悲凉。
我在内心默默嘲笑自己的自私与天真,即使我使了手段,瞒着桓佑棠,最后达到与他共居于此的目的,又如何?我只会是第二个妙蝉,他的心中仍惦记着其他,只要寻得一线机会,他都要离去,毫不犹豫。而我也需要回到现实,毕竟那里才有我的生活,有蔡菜牙、赵岚馨、素染,放下一切只和他在一起,久而久之,我们免不了互相生厌,最后我怀念着过去的种种,后悔不已。
“起来,我有法子。”我静静地对他说道。
“你有什么法子?”
“你先回小屋等我,今日里我们一定能出谷。”
桓佑棠定定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了句“等你”便起身离开。
我目送着桓佑棠远去的背影,沉沉地喘了口气,轻叩妙蝉的宅门,“姑姑,是我,只有我。”
很快地,门被打开了,白衣女子一脸遗憾,对我招了招手,邀我进屋。
“看来,他不情愿与你一起留在不见谷,这说明他心中还有别人,比你要重要。你说是这样吗?徐姑娘。”妙蝉依旧穿着白色的衣裙,缥缈仙灵。
我想到桓佑棠昨日梦中叫出林淑萍的名字,心中隐隐作痛,不得不承认妙蝉所言非虚:“不管怎样,我们现在的确要出谷,还请姑姑成全。我记得当日姑姑说过,如果是我自愿出谷,你会帮助我们的。”
妙蝉点点头,用手轻抚我的肩头,说道:“没错,我绝不会食言,只是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我对妙蝉莞尔一笑,“多谢姑姑。不知我们在出谷之前,是否能帮上姑姑什么忙,以表达我们对姑姑的感恩。”
妙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寻了一张竹凳顺势坐下,她的眼中盛满了落寞,无处安放,随时都会溢出。她张了张口,迟疑了片刻,终于说道:“我曾经根本不知何为孤寂,我只消练功增进内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憎恨红尘,游走于江湖见多了丑陋的嘴脸,而我却始终融不进那样的生活。于是,我亲手铸造了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不见谷,我以自己的意念和喜好化出了一众谷民,他们温顺、恭敬、淳朴,而这里的景色永远都是我最爱的春日,鸟语花香,莺飞燕舞。”
“什么?这些乡民……都不是真的?”我惊异道。
妙蝉接着说道:“直到韩也枫闯入了这个世界,他与那些谷民不同,他不受我的操纵,潇洒而又恣意,亦与我记忆中的江湖人不同,他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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