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地果然只发呆了几天,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甚至表现地更加积极,每天都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地满满的,似乎想刻意要忘记什么。
而塔地与塔齐在鹿场见面的消息,很快舞天夫人便知道了。元坷奶娘一边给舞天夫人捶腿,一边也在焦急地想主意:“城主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要不要有所行动了?”
舞天夫人虽然看起来还算冷静,但脖子上的一层薄汗还是让元坷奶娘明白,她比自己更焦急。这孩子从小就火气大,一上火便会不停地出汗。
正当两个人相对着,干着急时。塔帆兴冲冲地闯了进来:“母亲!母亲!”音印夫人看到塔帆言行依然如此鲁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点声,我听得见。告诉你多少次了,行事要稳重、稳重!”
塔帆平时就对母亲又爱又怕,马上收敛了声音,但脸上还是难掩兴奋:“母亲,父亲让我明天去鹿场见他!”
“什么?”舞天夫人腾地站了起来,元坷奶娘猝不及防,差点闪了腰。还是塔帆眼疾手快,扶地及时。元坷奶娘拍拍塔帆的手,有些惊魂未定。
“真的吗?”舞天夫人还在执着于刚才塔帆说的话。
塔帆认真地点点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开玩笑?
“太好了,太好了!”舞天夫人喜形于色,这才扶着元坷奶娘坐下。
元坷奶娘也替他们高兴,在她心里,这母子俩跟自己的亲女儿、亲外孙没啥区别。他们高兴她便高兴,他们犯愁,她比他们更愁。
“帆儿,明天一定要懂得察言观色,谨言慎行,有些话,不要乱说!”
“孩儿明白。”塔帆虽然应着,心思却已经飘飘然起来。这几天消沉的情绪一扫而空。听说父亲私下与塔帆见面后,他还以为自己没机会了。
这一晚,舞天夫人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心神不宁。不知怎的,她的眼皮一直跳。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眼皮也是这样跳的。
那一夜,舞天夫人在塔齐的寝宫徘徊。白天,塔齐训斥了塔帆一番,塔帆不就是不小心把利上大人的砚台摔破了吗?那砚台又不是什么珍品,即使是珍品,她也能想办法弄来七八个,这么小题大做,不像塔齐的风格。塔帆那孩子也是不争气,净给她惹麻烦。舞天夫人踌躇了很久,还是来到了塔齐的寝宫。思考着利弊,一直没敢踏进去。正在她左右为难时,寝宫门从里面吱吱呀呀地推开了。舞天夫人想也没想,一个闪身便躲到了黑暗的角落里。
走出来的,竟然是塔齐和利上大人。他们身边没有任何侍卫。
“当你的儿子,还真是不幸。”利上大人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澈。塔齐叹了口气:“那孩子,还差得远呢!”
“你已经决定了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呀。我看塔地那孩子倒没什么野心,何必还让他跟着一起遭罪?”
“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塔齐语气严厉起来:“城主之位本来就是踩着血才能登上去的,失败的那一个会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清楚。”
“哎……”利上大人也深深叹了口气,望着渺渺星空,突然觉得一身疲惫:“城主一脉从来都不得善终呀。”
“砚台我会再送你一个。有些话,你最好永远烂在心里。”塔齐一城之主的威严,显露无疑。
利上大人不满地咕哝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不是我说你,有些事你一个人扛久了,便会在你的心里生根发芽,再也拔不干净了。”
“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有些事情没人能替我扛。这是我的命,也是那两个孩子的命。”
利上大人还想说什么,被塔齐的一记眼刀给堵住了。罢了罢了,有些事,不是自己该烦恼的,自己还是去当自己的闲云野鹤吧。只是,塔帆那孩子,心胸比较狭窄,不知道会不会把账算到自己的头上。一想到这,他就头疼,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想法又在心里冒出来。
塔齐回了自己的寝宫,利上大人也晃晃悠悠地走远了。舞天夫人面色煞白地从暗处走出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们说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听得胆战心惊。
命?失败的下场?不得善终?
想起那一晚听到的话,舞天夫人冷汗直冒,从床上坐了起来,更是难以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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