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阵中赵坤元本已慢慢回转如常的面色又有变化,白赤交替,遍体筛糠,比先前好似更加煎熬。
原来当时峨眉诸人商议如何将大阵困住对头,定下不少预先的谋划,在齐漱溟执掌灭门时,见赵坤元无惧劫数天雷,大出诸人意料,看来一味用强,单凭剑术法力,怕是难将他除去,阵眼的太清先天一气神符又不能轻易离了峨眉凝碧崖,两仪微尘阵威力无可再加,看来只得凭幻门将其诱导,使其走火入魔。玄真子等乃将生门与之一起发力,倍添幻门威能。
这生门亦是如幻、晦二门一般,主要依仗意念导引,勾动心魔,推波助澜之下,将阵中执迷不悟之人除去。然较之幻、晦二门,生门犹有所长。因人仙佛道,即便无惧,难言无欲。只要有所欲求,便生得失之心,循循相因无穷无尽,把持不住,便是万丈深渊,堕落无尽轮回之中了。是故释家讲涅槃,重在无欲无求,道家讲自然,便要清静无为。此外理学看重的要去嗜欲,灭人心,存天理。三教总体而论,殊途同归,如出一辙。
就赵坤元而言,心中最大**便是成就五台截教伟业,辅佐汉室正统江山,幻、生二门一旦齐发,于诸般幻境之中,唯有内心深处这大功告成之事最为看重。贪念一起,幻象接踵而至、不可收拾。心魔乃生,灵台不在清明,识海中太平清宁剑也无可援手,反为赵坤元神识蒙蔽,越发志得意满,狂妄自大,在识海中飞快遨游,畅快淋漓。再看赵坤元面色见见由红白之色转为青紫,入魔越发深了。
极乐与大荒二老一见,顿时紧张起来,卢妪慌了手脚,叫道:“如今情势危矣,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且先将掌教真人救出再说!”
枯竹老人目光又看着极乐真人道:“李道友可有高见?”
极乐真人凝神注视阵中苦苦挣扎的赵坤元,又想了想道:“适才间,贫道暗暗心中推演天机,掌教真人的卦象应该是死中求活的意味。先前在开府时,掌教也与我有过探讨日后形势,其实早有准备,于今日危难也有安排!方才入阵之时,口占一绝,其中已透露玄机了!赵掌教身负重任,转世以来又少波折磨难,于其心性淬炼未尝是件好事。若真为大阵所困,磨练一番,有昔年乙休道友旧例珠玉在前,掌教真人也说不得历劫而出。”
枯竹老人颔首道:“掌教如今也算是年少得志,这根基嘛自然有些薄了,受些磨难却是好事,然只怕熬不过这一关,反坏了心脉元神。”
极乐真人道:“这道无妨,我与掌教神识曾经交汇,他自由防身的至宝,无用我等担忧!”
卢妪还要再说,阵中又有突变。
齐漱溟等见赵坤元 ...
已然把持不住灵台,趁机全力施为,高喝一声,诸人响应,顿时雷火大作,剑气纵横。
极乐忙将身飞起,只见双手连掐符印,运转玄功,对着大阵一指,一道金光没入两仪微尘阵中倏忽不见,片刻之后阵中雷光电火居然消散大半,只是不见赵坤元身形。极乐真人乃对峨眉诸人道:“峨眉诸位道友,还请适可而止,当时只是说好斗法破阵,并非生死相见,若是赶尽杀绝又要另当别论了!”
玄真子等本要趁机将赵坤元肉身、元神悉数毁去,哪知极乐真人临时插手,虽说有自己这几人在场,又借着微尘阵,对上五台诸人也不落下风,只是方才阵内发动纯阳雷火,已感知不到赵坤元的气机,怕是有死无生,已然灭绝,索性留个情面,乃假意道:“李前辈勿忧,两家斗法本是为了阻止赵道友一意孤行,无端干涉人世,如今侥幸被我峨眉困住,只要等人王交替,世间杀劫过后,少不得要给五台道友赔罪了,到时便可自由。”
卢妪一听已然气炸了肺,火冒三丈,便欲与峨眉拼命。阵中微微清光一闪,赵坤元依旧盘坐在内,气息微弱,缓缓道:“诸位稍安勿躁,贫道既然愿意以身犯险,孤身入阵,便有此打算。如今斗法不胜,愿赌服输,若是不能凭借一己之力破阵解困,便一日不出。”
五台诸人还要再劝,齐漱溟等忙将旗门一起施法,连施密咒,又移来灵鹫、镇海二峰将赵坤元压在山下,十二面两仪微尘阵旗门化为封印,与峰相合,入肉生根,再难撼动分毫。
极乐真人、大荒二老、天灵子、陷空祖师等一众上清长老叹息不已,许飞娘悲从中来,低低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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