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浮现亲娘冻僵的腿脚艰难迈步的身影,浮现孩子们一个拉一个地咬着牙踩着雪往前走。
他眼睛湿润,泪出来。抹了把眼泪,闭着眼仰头呐喊着唱:“白脖子的那个哈巴哟哦!朝南得的那个呀,哎呀赶牲灵的那人儿哟!噢过呀来了……”
张玉树用破盆敲着打节拍,福满满拿个盘子围着人群走讨要铜钱。
来庙会闲逛的大都是普通老百姓,有日子难熬的时候,有在外一年赶牲口,过年才回家团聚的人,有担心外面讨生活子女的老人。
听了熟悉的呐喊高歌曲调,听了这人咬字不清的悲凉的歌词,嬉笑的人不笑了,有的人抹起了眼泪,纷纷掏出铜板扔过去。
福满满见围观的人不等她拿着盘子走到跟前就往父亲那扔钱,惊讶。
惊讶父亲真唱出感情来了。
无论文字还是音乐,打动人心的就是好的。
说明父亲的呐喊带动了听众的情绪。
福满满鞠躬说谢谢,又急忙蹲下捡铜钱。眼神警惕瞄着四周,等着出现恶霸蛮横出现。
福土坑唱完了,一阵掌声,他拱手道谢,只会这一首还是才学的,接下来该美貌媳妇出场,好让恶霸抢人。
张玉树放下破盆,扭哒哒走上前。
人们还没从刚才的悲凉中走出来,看到这么个美人扭扭捏捏地上前,还用一个手帕捂着脸害羞一笑,眼神躲闪,笑容羞答答。
有人扑哧笑出声,这夫妻俩咋平安走一路的?
张玉树放下手帕,先是轻轻唱了一句,也是跟外甥女学的兰花花。
他唱这个比福满满唱得好,更具有妇人的那种柔弱中的悲哀中的愤恨。
刚开始的平和到后面的坚决,张玉树完美地演绎了一个苦命女子的坚强。
他嗓音柔美,曲调中没有一点哽咽,脸上的两行泪缓缓流下。
他站在中间,好像看不到围着的人,眼神迷茫,挺直腰身,一动不动,眼睛垂下又抬起,任由眼泪流下来,也不擦去。
就这么平静地唱着,和福土坑刚才的呐喊不同,但更让人能联想他们一家三口从江南到关中的艰难。
有人心想,难怪他们能平安到达,谁会忍心动这苦难的一家人,土匪也不会抢吧。
在最外层的西门金鑫抽搭抽搭的,捣捣侄子说道:“我听了心里难受,没想到他们路上受了这么多苦。”
西门威眨巴眨巴眼睛,不让眼泪出来。他心想,儿子说女婿是骗子,别说把围观的人骗住了,我是他老丈人,我都以为这是一个苦命妇人。
福满满太满意这个效果了,太棒了,太好了,好的人越围越多,没人鼓掌没人说话,只有压着的抽泣声,还有抽鼻子的声音。
她太佩服大舅了。
大舅不去演戏太亏了,这要是在现代,妥妥的影帝呀。
就是恶霸怎么还没出现?
难道今天恶霸休息?
没事,先赚钱也行,大不了天天来,总会把恶霸引出来,不相信他见到这么赚钱能放过他们。
她没想到的是恶霸也在人群中抽搭哪。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