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成,我们唱的是寡妇思春,又不是崔莺莺会张生。”
朱四爷拍手笑道:“那就唱这出戏,必须的!”
边爷赔笑道:“四爷,让一个妇人脱衣服不太好吧。”
朱四爷说道:“又没让她全脱,露出小衣就行。都唱寡妇思春了,装什么良家妇女?”
他斜眼看向边茂,眼光停在中间,猥琐一笑,道:“你老边尝了味也不让别人闻闻味道?”
边茂尴尬,有朱四爷发话,一些起哄的人使劲拍巴掌。
福土坑装作无奈道:“那就唱一出莺莺探病。”
这一出戏是张生装病,崔莺莺夜里探病,二人心知是初试云雨。
通常戏班子不演这段戏,只有在乡下集市上或者庙会上演,那也是男扮女装的旦角上场。
一听福土坑答应了演,台下的人激动,没见过哪个女子敢上台演这出戏。
福土坑开唱:“小生张珙,有何德能,敢烦劳神仙下降,合当跪拜。”
张玉树害羞,急忙扶住他,不让他跪下去,又侧身过去。
然后一个拉一个推,你一句我一句,都是浪言浪语,完全没按照戏本子上的戏词来。
反而让看戏的大声叫好,朱四爷拍着手跺着脚,大笑着喊道:“脱!赶紧脱!”
张玉树用手帕捂着脸,扭扭捏捏,伸手解开衣领盘扣,福土坑嬉皮笑脸,帮着解。
王班主拿着盘子挨个讨要钱,哗啦啦的铜钱一会装满,他徒弟跟着拿盘子接铜钱。
台下的粗汉子兴奋的大叫着,往盘子里扔钱,除了有几个老婆子也是一脸兴奋地看着,年轻点的妇人红着脸退出去。
张玉树推开姐夫,把上身的薄袄脱了,还扔向边茂这里。
边茂一把接住,看到朱四爷愣住,他憋着笑又打量围观的人。
所有人呆住,场面一下安静,全是瞪大眼睛,还有几个张大嘴。
张玉树脱了薄袄,露出脖子上挂着绳子下的棉花坨。他把棉花坨也取下来,恢复男声道:“四爷不地道,大冬天的非让我脱衣服,冻死我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高挑的妇人是个男人,全部呆住。
边茂把他刚脱的花袄扔上台,道:“赶紧穿上,不然四爷该心疼了。”
张玉树哈哈大笑道:“让我歇会,一会给大家唱寡妇思春。现在去旁边轮大锤,就是得躲着点,那可不是假的,一对大锤百十斤重哪。”
这是事先说好的,等张玉树露出男人身份,然后是西门家的杂耍,让观众醒个神。
张玉树穿好了花袄,下台走到朱四爷跟前,福身一礼道:“奴家给四爷请安,不知四爷说话是否算数?”
朱四爷凑近仔细看看,大笑道:“算话,爷还没被谁糊弄住,你是第一个,爷认了!”
他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张玉树去接,被他拉着手,还抚摸道:“难怪你总用手帕,原来是遮住手。”
张玉树抽开手,桃花眼一挑,笑道:“瞒不过四爷,有机会在下请四爷喝酒。”
朱四爷一本正经道:“我爱和美人喝酒,不爱和不男不女的喝酒。”
见张玉树脸色变了,他哈哈大笑。
让你糊弄人,害得我回家朝思暮想,原来是个大老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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