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与那黑衣人也并非一伙,他不过是受人利用罢了。”
“今天下午陆府派人去福满客栈将传话的伙计带走,并且还将那告密之人所住的厢房搜了个底朝天。”冯天霸怒声道,“陆家并非官府,陆庭湘有何权力这么做?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心里有鬼,因此想对告密之人施以报复。”
柳寻衣苦笑道:“所以你就想趁着夜色潜入陆府一探究竟?”
“只要让我在陆府内找到那个伙计和那具死尸,便是人证物证确凿,陆庭湘再也无法抵赖。”冯天霸道,“就算他没有密谋造反,那也一定干过其他坏事,到时候先将他擒下,一查便知。”
看着心思执着的冯天霸,柳寻衣摇头道:“冯都尉,你这次真是冤枉陆公子了,他找那伙计并非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查出造成今日之乱的罪魁祸首。有些事我不便告诉你,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今天你所见到的那具尸体并非陆公子所杀,凶手另有其人。而那人八成就是在幕后向你告密之人。”
冯天霸稍稍一愣,一双深邃的虎目凝视着柳寻衣,幽幽地问道:“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我也算有缘,不妨听我一句,不要再追查此事。”柳寻衣正色道,“这件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若盲目追查,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冯天霸审视着柳寻衣,道:“看你说话的语气似乎与陆庭湘他们不太一样,也不算是奸恶狡猾之徒,不如你把知道的一切统统告诉我,至于我是否继续追查,就不劳你费心了。”
柳寻衣轻声一笑,摇头道:“你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我不可能告诉你。”
“为何?”冯天霸心有不甘地盯着柳寻衣,急声道,“难道你想看着陆庭湘枉顾大宋律法,滥用私刑,肆意杀人?”
柳寻衣钦佩冯天霸的正直,但同时也对他的天真深感无奈。
柳寻衣深知冯天霸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绝不会听从自己的劝阻。心生无奈,倒也不想过多解释,索性随口敷衍道:“你还是快走吧,稍后陆府的人在别处搜查无果,早晚还会回到这儿来。”
说罢,柳寻衣便欲转身离去,却不想冯天霸突然将刀锋一横,死死挡住他的去路,冷声道:“如果你现在不肯说,那我只好带你回去慢慢拷问!”
“你以为你是谁?”柳寻衣不耐地冷哼道,“身为都尉,你只管操练好自己手下的兵马便是,其他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你说陆庭湘无视大宋刑律,你现在又何尝不是在滥用私刑?”
“这件事我查定了,今夜你必须跟我走!”冯天霸将冰冷的刀刃紧紧贴在柳寻衣的脖子上,沉声道,“看你也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逼我动手!”
“拿开你的刀!”
就在冯天霸威胁柳寻衣之时,一把利刃陡然从黑暗中探出,悄无声息地直接架在冯天霸的脖子上。紧接着便看到面色苍白的林方大,在猛烈月色的映衬下,缓缓露出头来。
“大哥?”柳寻衣没料到林方大会突然出现,不由地心头一惊。
“别让老子把话说第二遍。”林方大目光阴沉地盯着冯天霸,恶狠狠地说道,“老子数到三,你敢不放我兄弟,我就一刀剁下你的脑袋,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冯都尉还是马都尉!”
冯天霸显然不吃这套,怒声道:“竟敢威胁朝廷命官,你们这些人果真是无法无天!有种你就动手,我死了他也别想活!”说着冯天霸再度将刀刃朝柳寻衣的咽喉贴紧几分,俨然一副欲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好啊!那咱俩一起动手,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刀快?”林方大朝着柳寻衣施以眼色,继而冷声狞笑道,“老子现在开始数,你的手可千万别抖,一、二……”
不等林方大数到三,柳寻衣却是猛地身形一侧,不等冯天霸慌忙出刀,柳寻衣却是率先探出左手,瞬间攥住冯天霸的右腕,接着右手伸出两指迅速点中冯天霸的臂弯,冯天霸只感到五指一麻,短刀顺势掉落。
柳寻衣右手一晃将短刀接住,而后刀锋自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伴随着“铿”的一声轻响,短刀稳稳地落在冯天霸肩头,但却并未伤他分毫。
瞬息之间,冯天霸便陷入左右夹击的窘境,脖子两侧一边架着一把刀,好生憋屈。
“既然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冯天霸稳住心神,随之将双眼一闭,索性豁了出去。
“贤弟,怎么处置他?杀不杀听你一句话?”林方大沉声问道。
柳寻衣望着呼吸急促的冯天霸,沉寂片刻,突然将手腕一翻,竟是将短刀递还到冯天霸面前,冯天霸望着眼前的刀柄,脸上布满疑惑之色,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走吧!”柳寻衣将短刀塞入冯天霸手中,淡淡地说道,“江湖中人并非如你所说,皆是大奸大恶之徒,我们讲的是道义,甚至比你们这些官府中人还能辨别是非,明晰事理。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我比你更清楚!”
“你……”死里逃生的冯天霸只感到喉头发紧,一阵语塞。
“今日你招惹我,我肯放过你。却不代表你去招惹陆庭湘,他也会放过你。”柳寻衣亲手将林方大的刀从冯天霸脖子旁推开,淡淡地说道,“你斗不过江南陆府,而且你的怀疑从一开始就错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至于听不听,那是你自己的事。冯都尉,好自为之吧!”
说罢,在冯天霸若有所思的目光下,柳寻衣和林方大二人率先离开暗巷,转身消失在黑夜尽头。
冯天霸愣愣地望着柳寻衣远去的方向,许久之后方才心有不甘地吐出一句:“陆府之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绝不会就此作罢!绝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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