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敛眸,这会儿,哪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他怎么能?
既对不起姐姐,也对不起陛下......秦七郎深吸几口气,将注意力转到教大皇子骑马上面。
碧桃做事妥帖,刚刚就备好了茶水,阿朝便在亭子中,撑着小下巴,看着马场中的风景。
即便是碧桃瞧了,都觉得娴静美好。
宗室里的孩子们纷纷牵出自己的坐骑,因为离地近,阿朝耳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只有大皇子的“疾风”是被管事的,强拽出来的。
哪怕疾风性子倔强,但大皇子从心底里还是喜欢的,哪里能见这个?
“怎么回事?疾风怎么这样了?”大皇子拔高音调发问道。
阿朝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想瞅瞅被大皇子取名“疾风”的,是匹怎样威风的马儿。
结果扫寻一圈,就只能看见大皇子牵着的,一匹病怏怏,瘦骨嶙峋的小马驹。
可那通体雪白透亮的毛色,却是极漂亮的。
阿朝微讶,怎么把小马喂成这样了?
御马场的管事也是一脸为难。
“殿下有所不知,“疾风”自从到奴才这儿,便很少吃喝,也懒得动弹,奴才们想尽办法都没用......。”
管事的对着大皇子,可谓是毕恭毕敬。
谁都晓得,陛下长子这个份量不一般。
“狗奴才,你们不好好照料疾风,竟然还找这等借口。”大皇子怒斥道。
他虽年纪小,但身为皇子,上下尊卑是刻在骨子里的,如今瞧着爱马被照顾地瘦骨嶙峋,快饿死了,哪里还能忍?
若不是考虑到秦七郎在,另一边还坐着个宸贵妃,大皇子都要上去踢人了。
倒不是这孩子喜欢苛待奴才,实在是心疼啊。
“疾风......。”大皇子语气难过,想摸摸小马驹的脑袋。
可是,小马驹并没有应他,看他想动手,还精神泱泱地躲开了。
“七舅舅......。”大皇子有点无措地扭头向秦七郎寻求帮助。
秦七郎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上前看了看,显然,疾风对他也是一样排斥,不仅呼喊不应,被打扰烦了,还会发出一声响鼻。
偏偏它虚弱地紧,听着就像是要断气了一般。
“这可怎么办?七舅舅,疾风是不是就要死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疾风虽然不是父皇送他的,但他还是很珍惜的。
还特地求了自家母妃,嘱咐御马场的人,要用最好的草料。
秦七郎眉头紧锁,尝试了两种法子,不知是疾风实在累了,还是真地有用,好歹不那么排斥了。
可是,想喂它草料的时候,还是一口不吃。
诚然,秦七郎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倔的小马驹。
这般情形,只有一种可能了......
“应该是选西域良驹培育而来,不仅比寻常马匹更有烈性,还更通人性......若能驯服,必然对主人极为忠诚,可也因此,旁人很难驯服......。”
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这小马驹因为太通人性,所以,对往日旧主念念不忘。
不是大皇子喂它最好的草料,能改变的。
“那该怎么办?”大皇子急道。
秦七郎沉吟片刻,给出了两个方案。
“大殿下或是找到它的旧主,一同驯服......”
这是上策......每个人安抚和驯服马儿的方式不同,旧主在,马儿起码不会绝食,大皇子可以有样学样地喂养。
“疾风是王都尉送给我的......。”
“王都尉现在正在......安定寺值守,怕是不得空。”秦七郎顿了顿才道。
王都尉在安定寺看守谁,秦七郎自然知道。
“那另一种法子呢?”
另一种法子就有些损了。
“殿下可以同御马场的奴才间隔着喂养,轮到御马场的奴才喂养时,若是不听驯,立即用鞭子抽打,断其粮草;到殿下喂养的时候......则采用和缓的法子......。”
简单来说,就是在小马儿面前唱红白脸。
别人待它不好,只有大皇子待它好,长此以往,自然就听话了。
这个法子倒不少见,但显然,超出了大皇子的认知,一时有些犹疑。
身边的宗室子们,也都为“疾风”着急,一群小不点叽叽喳喳地都在讨论。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糯糯的声音响起。
“大皇子,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众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大皇子,回头就瞧见刚刚还在一边休息的宸妃娘娘,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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