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家还会以为,这些事情的发生,是因为太子麾下人才济济的结果,然而如今....
太子麾下,可没什么有用的人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令五姓这样的恐怖存在,都要吃亏。一个既坚韧不拔又狡猾如狐的太子.....
不是一般的难以对付啊!
李贤并不知道,明崇俨对自己的提防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
再者,他也没有时间想事情。
一直到厨房派人来传话,说可以用午膳了,李贤才结束了上午的练习。
擦一把汗,感受着掌心的粗糙,看看胳膊上棱角有致的肌肉,李贤顿时生出来一种怪异的感觉。现在在人前,如果不是在人前,自己一定要摸一摸,看看肚子上出现几块腹肌了。
曾经,这些都是自己幻想过的,只是,人生这座大山不由分说的压下来,忙碌,使得他没有时间精力进行锻炼。
如今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今天,终于是感受到了成果。
长舒一口气,结过李荇递来的毛巾,擦干净了汗,李贤才看向明崇俨,笑着说:“明长史,孤今天下午,还准备抽查一下粮仓粮食的质量,既然老八要跟老七一起读书,不如你跟孤同行如何?”
想一想下午那炽烈不减多少的太阳,明崇俨打了一个寒颤,无奈道:“太子殿下,微臣脸上的晒伤还没好,您行行好,就不要带着微臣了吧。”
看着明崇俨一副委屈的样子,李贤不由得偷笑不已。
本以为他会硬着头皮跟着,谁知道这家伙竟然选择了服软。也罢,没有直接的统属关系,自己也不好坚持带着他。
“既如此,那明长史自便就是。”
说完,李贤就带着一众护卫,朝着齐兰锻炼的区域走去。
跟查看工地的情况一样,眼看粮食好坏,也是李治下的命令,随行的,是司农寺卿。
说到底,这样的行为,跟演戏没什么区别。
挑选两个工地视察,就是要让工地上做工的,都知道朝廷对他们很是关心。
至于检查粮仓,也能让那些参与运粮的民工,知晓朝廷没有对他们以次充好,很关注粮食的问题。
这样的行为,古今都没有多少区别。
李贤很清楚自己是个工具人,是一个演员,本着演员的职业素养,对粮食保存良好,没有任何问题的仓库管事,升了一级官儿;对粮食保存不好,有些霉变的管事,则惩罚他当着民工的面,把霉变的粮食吃下去;对有贪墨粮食的官员,不由分说,直接就是一顿军棍。
虽然升官的管事,本就要升官了、吃霉变粮食的管事,吃的只是染了黑色植物汁液的粮食、挨军棍的管事,看似被打得皮开肉绽,实则挨打的只是替身....
但是,效果起到了就好了。
一下午的时间,查看了十几处的仓库,再回东宫的时候,李贤又被累趴下了。
不过累趴下,也没关系,至少,还有孔心语的按摩,可以舒缓疲劳。
“太子殿下,李荇求见。”
正享受着按摩快感的李贤,听到上官婉儿的声音,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了。
正常来讲,李荇这家伙,还是比较有眼色的,事情不是很紧急,不可能这么晚了还要求见。
指了指新安装的隔帘,李贤闭上了眼睛,示意孔心语继续按。
上官婉儿也领意,拉好隔帘以后,才出去叫李荇进来。
很快,李荇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床榻前面的隔帘,就止步,直接拱手道:“太子殿下,有动静了。”
“有动静了?”
李贤睁开了眼睛,翻身而起,穿上拖鞋,这才打开隔帘,走出来。
至于孔心语,早就避开了,她知道,涉及到内务,她有时候还能旁听,太子殿下这样的反应,说明这件事儿,她是不应该听的。
见太子殿下走出来了,李荇才继续说:“殿下,明崇俨依然如故,整个人在东宫,晃来晃去的,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出问题的,是冀王殿下。”
“怎么出问题了?”
“首先,他借口想要看人打架,询问了东宫的护卫统领是谁。”
“其次,他借口想要看看东宫各处,除了避嫌,避开了几位良娣的住处以外,把别的地方,逛了一遍。”
“再者,冀王殿下在走到宜春北苑,看到正在建设的别居时,混进去转了好久,尤其是,他还对砌墙产生了好奇,换了衣服,亲自砌了几块砖。”
听着李荇的报告,李贤无奈道:“虽然他的行为确实挺古怪,但是也没有多异常吧。”
李荇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来一块....
板砖!
看到这块砖,尤其是上面那层泥土里面夹着的一个东西,李贤顿时笑了。
就知道把监视明崇俨和李旦的工作,交给李荇没问题。这不是,就发现问题了?
从李荇的手里接过砖头,拿到洗漱台上,用水将泥土冲去以后,一个箭头,就彻底露了出来。
指指箭头,李荇道:“太子殿下,民间建筑的时候,一般会在地基或者墙体里面,设下压胜之物。宫中最避讳的厌胜之术,就是从这里面演化出来的。”
“比如,您建设的那处别居,用来镇压地基的,是一个小鼎器。”
“这个箭头,就是冀王殿下,借着砌墙的功夫,偷偷塞到砖底下的,因为旁边跟随着工匠,虽然见冀王殿下摆放的不对,但也只是随手拨弄了一下,并没有翻开看。事后,奴婢命人推倒了那片墙,才终于找到了这个东西。”
掂了掂箭头,李贤微微一笑,对李荇说:“连夜把那面墙恢复原状,明天换一批工匠。”
说完,他就把箭头丢进了水盆里。
李荇惊讶道:“太子殿下,要不,奴婢出去查探一下,搞清楚这个箭头,到底是什么用意,如何破解。怎么说,咱们也得提防一下。”
李贤笑道:“无所谓,厌胜之术,说到底只是愚弄百姓罢了,你觉得,孤会害怕这东西?”
说完,李贤背着手,走回了床榻。
明崇俨啊明崇俨,想不到一个神棍,反而还相信这些愚昧的手段,当真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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