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桌上的手枪蓄势待发。
面前的姚红胜和往日不同,以前的他只是个普通的茶庄老板,作为同行我嗅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不寻常的气味,但是此时他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却有一股凌厉无比的攻势与密不透风的防守。虽说手枪与我近在咫尺,我竟无从下手,他周身那股强大的气场给我造成了莫名的压力。
时间不允许我再和他耗下去,我瞅准时机出了手,右手猛然伸向桌上的手枪,中途被姚红胜的一只手肘拦截。这虚招当在我意料之中,我的左手顺势沿双方肢体交接处下路穿出,恰被他的另只手反擒。
“动作虽快,但是力度不够。”
他抓住我的两手像个教练一样点评我的出手思路。
很好,一个虚招,一次佯攻都按照我的计划被他破解。在我们的两手纠缠在一起之际,我用力将他的两手掀开,他的身体在向后反弹之时我桌下的一只脚踢中了他的椅杆,椅子瞬间朝后挪移,转眼间椅子上的姚红胜已经在两米之外。这正是我所期待的,就算他起身反扑也来不及了。
我认为会稳操胜券地拿到桌上的”火流星”时,手枪却倏然间像变戏法地飞到了他的手里。我看得很清楚,枪体与他的手在隔空的这段距离间闪现出一缕银光。
姚红胜握着手枪依然稳坐在椅子上对我说:“看来你要留在这里了。”
“很高明的手法,但是身为前辈的你用鱼丝线在我这个后辈面前作弊,你会认为赢得光彩?”
我知道这样讥讽他没有效果,而且我的力气几乎用尽,发烫的额头开始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他突然将手枪抛到了我的手里,说:“收好了,在发高烧的情况下还可以和我耍上几回合可见你的本事的确了得,左轮这老不死的,真是名师出高徒!”
听他说话的语气我总算明白了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强迫我的意思,大家都是落难的人,相识是缘分,但我们之间不存在交情,不讲道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和我耍的这个小游戏只不过是想验证一下我的能力而已。
“火流星”重新回到了我手里,我抚摸着熟悉的枪体,有一种失而复得的踏实和一种建立在高度自信之上的安全感。
杀手的配枪对于杀手本身而言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精神防线!
姚红胜起身把椅子挪回来,再次与我面对面地坐下,不过这次他的语气软弱了很多,他说:“你年纪还轻,我不会留你在这里陪葬,只不过我儿子和你一样,离死的那一天还很遥远,身为父亲我不可能看着儿子陪自己一起等死。现在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求你,带他一起逃出边城。”
我把玩着自己的手枪,虽说我不是为人父母,但我能体会到一个父亲正在为儿子的生死而心存焦虑的心情。只不过我已经被仇家盯上了,姚中泽和我在一起也未必安全。
姚红胜继续说:“姚中泽平时吊儿郎当,但他是个孝子,他知道我的处境危险就算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离开这间茶楼。其实说句实话,我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你就算带他离开了边城他也会原路返回来替我收尸,我只是想让他避开组织处决我的这个时间段,我一旦被挂掉,这些刽子手就会在边城消失,到那个时候他把我风光大葬也好,守丧3年也罢,只要他活着,我这个做父亲的会含笑九泉。”
“用心良苦,其实凭你的本事全身而退不是难事,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冒险一搏?”
他苦笑道:“被‘酒神’盯上的杀手和死人没什么分别。这句在红门里只是个传说,但我相信这是真的。我躲了一辈子心早已经累了,早些面对早些解脱。而且我不希望组织知道我还有个儿子,更不希望我儿子有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生涯。我在你这个年纪为组织杀过不少人,老天能让我活到今天已经格外开恩了,我很知足,如果说有什么心愿,那也就是让我儿子做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走完他应该走的路。”
很快他的眼神又稍露锋芒,看着我说:“作为一个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出来,哪怕违背良心做人。你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会把你的行踪泄露给酒神,如果组织知道你的身份你想在这边城脱身就难了。”
姚红胜不是吓唬我,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我将手枪收好,点点头地:“我答应你,不过我的仇家也来到边城了,我不可以向你保证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
他打断我说:“如果你真被仇家杀了,只要你尽力,到了地府我会沏壶上等好茶来招待你。”
我起身说:“那么抓紧时间和你儿子告别吧。”
父子间的告别变成了争吵,两人在后院里姚中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句:
“我不走,导弹打过来我也不走!”
接着是掴耳光的声音,姚中泽大喊道:“你打,打死我,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就算拉人陪葬你儿子我也是最有资格的!”
在一阵短暂的沉静之后是姚中泽的哭声,他抽搐地说:“爸,我不走!”
后屋的门打开了,姚红胜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对我说:“可以动身了小姑娘,你保重。”
他说后将手里的一支黑枪交给我,这枪是从死去的刽子手身上搜来的,没型号,没任何标识,但枪体的做功精细考究,堪称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