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躲在一团阴影内瑟瑟发抖。
阴暗之地,果然难出大气磅礴、豪气干云之辈。
陨日之举一出,五界的反应也不尽相同。
其中四界颤抖,界内各色生灵尽皆匍匐于地,九首怪人与阴间土伯也在其列。
不料,还是有一界表示不服,正是那尊冰霜巨人所在的北方世界。也许是因为冰火难相融的缘故,也有可能是那界苍穹无日月星辰的原因,让它生出了无穷勇气。
滔天紫火自行汇集,虚空中出现一柄斩天巨剑,旋即横扫而来。丘处机并未现出火焰分身,而是遥遥施展火法。既然那尊冰霜巨人顶天立地,那么他便一剑斩天断地好了!
“吼!”冰霜巨人仰天发出狂吼,双掌中一对巨大的幽蓝冰刃光华耀目,猛然脱手而出,如同两只幽蓝月轮,同时向前斩出。
“叮!叮!”斩天巨剑扫过,幽蓝月轮冰爆出两声脆响,瞬间化作漫天水雾。哪堪阻拦巨剑分毫?
“吼!”冰霜巨人瞳孔收缩,再次仰天嘶吼,世界本源疯狂加持。其身上蓦然生出一层蓝冰铠甲,甲片厚度疯狂增加。同时,一面巨大的蓝色冰盾出现在它的双掌中,盾牌也在疯狂变厚。
一击过后,冰霜巨人便完全改变了对敌战略,由积极进攻转为严防死守。
“轰隆!”战天巨剑横扫而来,蓝色冰盾、蓝冰铠甲轰然爆碎。下一瞬间,冰霜巨人被一剑拦腰斩断,如扫落檐下冰晶,怎么一个清脆了得!
“咔嚓!”巨剑继续横扫,斩于虚空之上。虚空如同脆弱的窗纸,破开一条巨大裂缝,整个世界几乎被腰斩,且久久不曾愈合。
世界本源不断从裂缝处流失,北方世界意志顿时哀鸣不已。一旦世界本源流尽,世界也就破灭了。
“尊贵的地星无上大能,我等甘愿臣服,请原谅我等先前做出的无礼举动。我等愿意与地星订立亘古之宇宙契约,以后双方世代交好,而且承诺未来我方生灵绝不会踏入地星一步。”六方世界内纷纷传出世界意志,均是表达同一个中心思想。其中,又以北方世界意志最为惶恐。
就在丘处机略一沉吟之际,北方世界意志简直差点被吓死,连忙献出一道水属性本源,作为赔罪之礼!这道水属性本源刚好落于地星南极,又因其内蕴含着冰寒之力,故而南极的最低温度总是比北极要低一些。
“可!”丘处机眸光微微一闪,轻轻颔首。
北方世界意志如蒙大赦,恨不得对丘处机感恩戴德。这副温良恭谨如温犬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像日本人。
虚空中自行浮现一纸契约,其上的线条如同鬼画符一般,天马行空,龙飞凤舞,人类的思维根本不可能理解那些线条的含义。这些线条是一种古老文字,伴随万界一同诞生,是世界语,现今也只有世界意志们还在继续使用。
世界意志们涌入契约中,那纸契约上便多出了六个截然不同的抽象印记,代表着六方世界的签字画押。契约自行消散,分作七道幽光,七方各得一份。
六界臣服。
那道虚幻背影静静立于丘处机面前。
丘处机的手掌缓缓抬起,却在不断地颤抖着。原本那只手掌挥洒自如,弹指间便镇压了六方世界,但此刻却仿佛重逾万钧,仅是抬起而已,便令他吃力不已。
“志平,真没想到,我们师徒还有再见面的一天。”丘处机声音颤抖,眸中泛起晶莹的泪光。
那道虚幻背影缓缓转身,露出的却是一位四旬中年人的面孔。与李晴天相比,此人的容貌虽然苍老了许多,但眉眼之间却是与李晴天一模一样。最关键的一点,是此人眼神呆滞,缺少生命所独有的、那种活生生的灵动感。确切的说,此人更像是一具橡胶人。无论它被制作的多么惟妙惟肖,但橡胶人就是橡胶人,永远不会变成真正的大活人。
有目共睹,这位四旬中年人并非李晴天,只是二人的容貌非常相像而已。
但丘处机看到此人,却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忍不住再次抬起手掌,试图抚摸此人的脸颊。
莫非此人就是真正的尹志平?毕竟李晴天只是一个冒牌货。
“师父?”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尹志平渐渐开始恢复神智,认出了丘处机。
“志平,师父来看你了!弹指间多年时光逝去,你,过得还好吧?”丘处机语气亲切,脸上浮现慈祥笑容,体内修为运转,眸中泪光悄然隐去。
“师父,这么多年您去哪了?您不要弟子了吗?”尹志平越说越委屈,双眼中垂下两串泪水。“弟子很想您。在一个满是怪兽的地方找了很久,却怎么都找不到您。后来,弟子找得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没想到,一觉醒来便看到了您,弟子真的太高兴了。”
“志平,师父怎么会不要你了呢!这么多年来,师父也一直在找你。”丘处机双唇颤抖,双眸中再次浮现泪光。“找到你,师父也很高兴。都是师父的错!是师父连累你受苦了!”
“师父,弟子不怪您,更不怕吃苦。只要能够找到您,跟在您身边,弟子就很开心了!”尹志平脸上泪痕犹存,又露出了开心至极的笑容。
“志平,师父保证,再也不会离开你!”丘处机拉起尹志平的手,师徒二人携手飞入高空,踏入天门。
李靖悄然现身,脸上神情复杂万分。
世间之生死离别最伤人!那道身影仅是一道执念而已,纵使大罗金仙也只能扼腕叹息。
凌空飞行中,尹志平笑容灿烂,洒落满天幸福时光。只可惜,如此一来,那道原本就很虚幻的身影,也变得越加虚幻起来。
“轰隆!”天门闭合,丘处机形单影只,背影无尽潇瑟!
李靖远远跟随,不敢亦不愿上前打扰。
这位人间绝颠,反掌灭杀尸皇羲央,挥剑荡平六界,但在登临仙界之际,却没有喝到那壶青桐尖。
君记否,他曾三拍李晴天肩膀。
如若时光可以倒流,这三拍足以弥补其心中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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