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垠的田地,金色稻谷飘香。
庄头吆喝着:“东家说了,工钱每日加五十个铜板!大家伙加把劲儿!”
农家汉子们脸上洋溢着憨实的笑容,手上动作飞舞,收割的更起劲儿了。
不远处地垄上坐着个精悍高壮的青年,被晒成古铜色的肌肤,气质独特与众不同。他叼着甜杆机械性的咀嚼,也不干活,目光游离,眉头紧锁。
庄头赔笑,凑近:“三爷,老爷吩咐过,您以后是贵人,这样的粗活万万不能做了。”
高壮黑汉子动了下脚腕,那脚腕上的寒铁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抬起眼皮瞥了庄头一眼,冷哼:“贵人?当不起。”
二十年前,他还没穿越,是非典型当代社畜。勤勤恳恳打工积攒八十万,准备回老家买套小房,娶个老婆,过幸福小日子时,被天杀的醉驾司机一油门送上西天,魂穿天厉皇朝。
他这具身体原主叫胡青牛,来自北省寒门大族胡氏下的一个小村庄。父母外加弟弟,四口人靠着做佃农维持生计。刚穿越来时,他这具身体还是个小少年,凭借他的勤劳,终于快带领全家奔小康时,胡青牛突然被胡氏家主胡安石老爷收为义子,山猪变凤凰成了胡家三少爷。
然,命运的馈赠,一切都标注了价码。身为胡家三少爷,他要入赘都城平阳侯府蓝家为婿。
诸位看官,要以为这是老胡家祖坟冒青烟,能够抱得白富美,他在这凡尔赛,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联姻对象,乃平阳侯府蓝家大公子!
你没看错,这白富美是个老爷们儿!!!
大历皇朝好男风,男男可通婚,又有太医院配炼的宫廷秘方‘螽斯丹’,吃了可以男身繁衍子嗣,行女道,又称‘雌男’。
胡安石不愿意儿子受罪,又不想放弃联姻利益,才想出认义子替代亲子入赘的法子。
他虽然是钙,可他更是纯爷们儿,吃螽斯丹公鸡下蛋,这他娘的谁能忍?!
他欲哭无泪,上辈子,人死了,钱没花了,这辈子,入赘了,伴侣男,得下蛋。
人倒霉,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可原主的爹妈居然早早签了契书,把他给“嫁了”出去。
昨夜,他家里里外外围了数百村民,他爹胡喜生沉默的抽着旱烟,他娘在边上殷勤奉茶。弟弟泪汪汪的抓着他的衣袖,头发花白的老村长哭的老泪纵横,跪在他脚下。
“青牛!你就从了吧!要不然咱们白羊村都要遭殃!”
“你爹腿疾好容易痊愈,多亏族长照应,咱们……不能不记恩。”胡母忍泪,畏惧一个劲儿使眼色给他。
人家拿出仁义孝道来压你,众怒难犯,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为了防止他逃跑自杀,还在他的脚腕套上寒铁锁链,把他的爹妈弟弟都圈禁起来。
因此,他现在看到胡安石的人就生理性的厌恶,拧着眉头,看还磨蹭不走的庄头:“有事?”
庄头忙道:“老爷找您商量入赘的陪送礼。”
胡青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杂草,坐上庄头备好的马车,颠簸两日来到燕城胡府,结果,他连胡安石的面儿都没见到,接待他的是胡府大管家胡禄。
“您是我们胡家的脸面,特特吩咐奴才精挑细选了妞妞、二丫、福子、顺子,他们四人作为您的陪房,随您同去侯府。另外有压箱银五百两,一百抬入赘陪送礼,请您一观。”
大管家的话很动听,但那那丫鬟和小厮,歪瓜裂枣,从哪个乞丐堆里捡回来的也不一定。所谓的一百抬“嫁妆”多半都是虚抬,装的满满,都是粗陶粗瓷粗麻等不值钱却沉甸甸的玩意儿。还脸面,脸面个屁!
“都很好,不用看了。”
胡青牛痛快收下银票和小厮丫鬟的身契。
大管家颇意外又欣慰他的顺从,毕竟老爷选了三个汉子不是逃跑就是暴毙:“您还有其他需要——”
“改个名字。”
在册子上以刚劲有力的透骨笔法写下三个字“胡蕴川”,墨水洇湿纸背,那是他未穿越前的本名。
胡蕴川回家,把四百两银子给了爹妈弟弟,磕了三个响头。
“儿子孝道已尽,山高水长,二老和弟弟珍重。”
说完离开,背后传来爹娘弟弟压抑的啜泣声。
胡蕴川没回头,原主的身体,还有这几年的养育之恩,他都偿还了。
哼,做梦!想pUA他胡蕴川?门都没有!他一定要找机会逃走!
数日后
整整三十人“押送”胡家三爷入京完婚,中途还有蓝侯爷派来的接应的家兵卫队,胡蕴川几次想逃跑都失败了。
“三爷,您还是想开些吧。”小厮顺子劝他。
胡蕴川只得忍气。
这糟心的,谁爱给那姓蓝的生谁生!反正他不生!
马车颠簸三个月,终于抵达京城。
胡蕴川被关在一家客栈里,门窗都被封了,每日只送些粗茶淡饭,坐牢也不过如此了。他心头不安越甚,把福子、顺子、妞妞、二丫都叫进来。
“此番去平阳候府,只怕凶多吉少,我不能连累你们。”胡蕴川沉声说,给四人每人分了十两银子,烧了身契。
福子看都不看那东西,“噗通”跪下:“小的父母是主子给银两安葬的,哪怕是龙潭虎穴,小的也誓死追随主子!”
妞妞在路上被侍卫调戏也是胡蕴川救的,她哭了:“爷,奴婢死都不离开您。”
胡蕴川眼睛潮湿:“咋都这么死心眼儿。”
二丫年龄还小,跟福子关系最好,平时胡蕴川待她也恩厚,挠了挠下巴:“奴婢老家没人了,不想和主子,福子哥哥分开。”
顺子捧着银子放回去,小声安慰:“爷,是入赘又不是送葬,奴才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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