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胡蕴川被小翠叫醒,发现蓝若深早起来了,正在屏风隔出来的小书房内练大字,等候胡蕴川醒来一同用膳。
苏嬷嬷把竹园里的下人都叫来给胡蕴川见礼。
“给婿爷请安。”
瘦弱的婆子丫鬟们齐齐跪拜,蓝若深温言介绍,贴身服侍的大丫鬟是雪藕和雨簟,两个粗使丫鬟采桑、采荷。两个奶嬷嬷,苏嬷嬷和戚妈妈。四个粗使婆子冯嬷嬷、林嬷嬷、黄妈妈、李妈妈。外头守竹园角门的四个老头,只来了一个姜伯,其余三个都借口当差来不得。
胡蕴川给了赏钱道:“都起来吧,我不喜欢别人跟我下跪,也别管我叫婿爷,听着别扭。”
接着把小乔、小翠和东福、西顺叫进来给蓝若深见礼。
西顺谨慎,知道蓝若深手头紧张,没等蓝若深要赏钱,拽东福一下,四个人麻利的退下去。
蓝若深微微一笑,将钥匙递给雪藕,吩咐:“去把母亲的妆匣取来。”
只见雪藕打开床里的炕柜,取出一只古旧的小首饰匣子,那匣子异香异气,乌木的材质,也不见有什么花纹,雪藕背对着众人用钥匙打开取出两只老银篆刻四喜福禄的戒指,两只玉坠子,分别给了他们。
西顺不敢收,几人看了胡蕴川的眼色才敢收下,磕头谢恩。
“公子,胡爷,得去给老爷太太请安了。”戚妈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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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雪浪亭和红松枫林,迎面一座由汉白玉巨石搭建而成的广茂建筑便是蓝侯爷居住的院子。此地与其他亭台楼阁全然不同,四层高阁为正房,黄琉璃瓦朱红沉香墙,莲海无限卷碧浪,巍峨宏达,景致壮阔。两只苍鹰在上空盘旋飞舞,乃是蓝侯爷亲手调教抚养大的。进入正堂,抬头便是一个赤金九龙紫地大匾,斗大的三个字‘山海院’,后墙高悬着金鹏展翅冲破苍穹的的大画儿。天竺紫檀的鹏食螭案上各种军机折子文书层层叠叠如山如海。玻璃地上铺着波斯国贡来的地毯,正中摆放着五尺多高的青铜炉,两溜十六张金丝楠木官帽椅。
张夫人与蓝侯爷并排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蓝若深与胡蕴川请安,与蓝侯爷的不苟言笑不同,她笑容温婉,令人如沐春风。
“给父亲母亲请安。”
“快起来,含巧。”
她身边的大丫鬟含巧给二人塞了红封。
张夫人笑靥如百合花,温温柔柔的:“在竹园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和管事们说,一定要把侯府当成自个儿家,不要见外。”
胡蕴川听了心底冷笑,一屁股坐在左边官帽椅上:“我可不敢,北省寒门出身的贫民,侯府头脸奴才都比我有权有势,我哪儿敢要什么东西?”
“啪啪啪……”他拍拍手,身侧的小乔把食盒端上来,摆在高几上。
“侯爷看看,这便是昨夜贵府给我和大公子送的晚膳,我从未想过侯府竟艰难到如此地步。啧啧啧……早知道,我又何必入赘?倒不如让大公子出嫁,我们北省虽穷,野鸡狍子各色山珍米粮却多得很。”
胡蕴川摊着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斜眼扫视众人。
正所谓光脚的怕穿鞋的,要脸的怕没有脸的,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何况他背后还有个胡氏。
蓝侯爷听得眉毛倒竖,阴沉着脸:“儿婿此话言重了,夫人怎么回事?”
他虽叫张氏不必好好待长子,但他强调过胡家人入府面子上得过得去,张氏是怎么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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