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了。没办法,只好派西顺去。
“是,爷,奴才一定办好。”西顺如临大敌,也不通报,鬼鬼祟祟的从后角门出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西顺果然带个老头子回来了。那老头穿着平阳侯府粗使下人的衣裳,鱼目混珠混入。见他大汗淋漓,一脸黑灰,背着个包袱,气喘吁吁。胡蕴川刚想说话,那老头子大怒,指着胡蕴川的鼻子臭骂:“竟让老朽爬狗洞进来!真是有辱斯文!你们平阳侯府也欺人太甚!”
“老先生对不住了!快给我内子看诊吧!诊金我出双倍!”
胡蕴川对西顺竖起大拇指。
西顺也高兴:“爷,这老头是城郊庙里坐堂的罗神医!虽啰嗦些,医术却可信!”
这话不假,胡蕴川拽着罗神医入内室,室内丫鬟婆子全都跪在地上悲泣,苏妈妈已经伏在蓝若深身上嚎啕大哭了,地上还有砸碎的汤碗。蓝若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面如死灰,自己掐着喉咙。他每次呼吸都非常艰难,面部扭曲,身子不停抽搐,美目满是痛苦,泪如泉涌,像是在遭受巨大的折磨。
他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仿佛走马灯般闪过一幕幕过往前世
从母亲被太上皇强幸,又被父亲凌辱,生下他;
从他不论怎样努力、如何出色都得不到父亲的喜爱,家族的认可;
从他母亲离奇重病病故;
从他父亲把外室张氏娶进府中为继室;
从他被秦妈妈下了螽斯散变得不人不鬼,不男不女;
从他上香时遭人暗害,遇到四皇子司徒炎,死里逃生,一见难忘;
从司徒炎上侯府提亲,迎他为四皇子正妃,再见定情;
从出嫁的前一天晚上,被蓝基下药凌辱;
从他做了司徒炎的军师,助司徒炎夺得太子之位;
从司徒炎忌惮他在侍臣中的威信过盛,听信谗言;
从身怀胎蛋,却被侮辱与蓝基有私情;
从他被休,被关押地牢;
从他旧疾再发,无法负荷产胎蛋之苦,身亡;
他好恨,他恨母亲的无能懦弱,恨父亲的自私阴狠,恨司徒炎的负心无情,他更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为什么老天又给他重生的机会,却还是让他成了病残雌男,他好恨,他好累……
他并非不想从头来过,是病入膏肓,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许这就是天意。
“若深!坚持住!大夫已经来了!”
“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没了!你难道甘心让那些害你的人逍遥法外?既然法理治不他们,咱们就自己报仇雪恨!死是最懦弱的行为!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胡蕴川哑声,却字字铿锵。
蓝若深惨然一笑:“我没有亲人,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我现在就难过的想死了!我求求你!别放弃自己!别死!!”
胡蕴川紧握住蓝若深的手,眼泪不受控制的滴答,几乎连成串儿了,他心疼的快喘不过气来了,把全部的银钱都掏出来了,几个老嬷嬷丫鬟全都凑了些铜板。
外头吵吵嚷嚷的。
“你不能进去!”
“不行!”
“我们姑娘是老太太最喜爱的大小姐!你敢拦我?”
采桑和采荷在外头阻拦不及,大小姐蓝静敏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红螺硬是闯进来了。
她穿着大红石榴裙,发髻上攒着金镶玉发篦和流苏金刚石的鸳鸯钗,不停地用帕子扇鼻子,应付的略屈膝行礼就起来了,她声音极尖酸刻薄:“大公子,我们姑娘让奴婢送来她亲手抄的往生咒,您病重是因为罪孽深重,血脉不纯,不如想开些,早去了早干净,别带累了我们姑娘。”
蓝若深眼尾猩红艰难斜视过去,笑的悲凉,一字一顿:“多、谢、长、姐!”
“臭婊子,我撕烂你的嘴!给老子滚出去!”胡蕴川怒发冲冠,直接一脚踹过去。
幸好红螺从小学唱戏有点功夫,闪身堪堪避开,见胡蕴川凶横,呸了口痰,转身就跑了。
胡蕴川真恨不得追出去暴揍那丫鬟,但他知道轻重,马上把银钱推给罗老头:“求您了。”
看着那堆银钱,罗老头鼻子轻哼:“我可是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过来的,也不能白来啊。”
“按药方抓药,分开去两家药房,三个月我保你痊愈。”罗老头开了方子,又从中间撕成两半。
苏嬷嬷连声答应,雪藕和雨簟高兴的合不拢嘴。
紧接着,罗老头拿出一套金针给蓝若深吊住了性命。
“不过最重要的是一味药引子,得你出,只看你敢不敢。”罗老头笑的戏谑。
“什么东西?”
“精壮男子的血,一定要现割现用,务必新鲜健康,将我开的药按方研磨烘烤,再用血和蜜搓成药丸,每日三丸,以热黄酒送服。”
胡蕴川头皮发麻,人都傻了,喃喃自语:“三个月,天天放血,甭说精壮男人了,大象也撑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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