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走后,蓝基站在门口久久出神。
玉叶轻轻开口:“世子爷,您别生气。”
蓝基笑的温雅柔润:“我为何要生气?”
金枝白了玉叶一眼,娇滴滴的奉茶:“我们世子爷这般品貌人才,难道还缺她一个县主么?”
蓝基接了茶,笑着抿一口,揉了揉金枝的耳垂。
金枝羞答答的贴着蓝基。
蓝基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他本就不喜欢蓬乡县主,如今倒有解脱的释然,只是,蓝诚居然敢背地里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他很意外,日后也要防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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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露小筑
内室仿佛狂风过境扫荡了一般,桌椅花几全都翻倒在地,锦缎被褥方枕凌乱堆在一角,上面还有斑驳血迹,男女长衫衣裙钗环都混杂成一团,室内还有浓郁暧昧的石楠花味儿。
“母妃呜呜呜……”蓬乡县主扑在水郡王妃怀中嚎啕大哭。她裹着粉红雀锦斗篷,里头一丝不挂,披头散发,原来娇艳的盛妆全都花了,泪水混着脂粉,嘴唇肿了,脖子满是吻咬痕,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儿啊!你被人害了!娘一定给你讨回公道!娘让他死!”
水郡王妃气的浑身乱颤,抱着女儿心疼痛哭,气恨至极,让嬷嬷照看女儿,站起身。
走向揪着被王府兵士扣押着,捆着手脚,跪在地上的蓝诚。
水郡王妃挥手就是“啪啪啪……”连续十几个耳光,扇的蓝诚不辨东西,那长长尖尖的红指甲把蓝诚本就花的脸刮的更花了,接着就是踢打踹咬。
“本妃要让你生不如死!”
“好了,你想闹大,让咱们女儿也去死吗?”
上首坐着的水郡王爷虽然也耻辱愤怒,但还算冷静,阻止了妻子。
“呜呜呜……王爷!我们女儿被害了啊!”水郡王妃哭的凄厉无比,指着蓝侯爷的鼻子:“蓝侯爷,侯夫人,此事你们若不给我们水郡王府一个交代,本妃就去御前告状!让你们整个侯府吃不了兜着走!”
蓝侯爷坐在另侧,冷汗层层叠叠,起身不停地作揖:“王妃,都是我教子不严,闹出这等事来,我无言面对你们,此等孽障,任凭水郡王府处置,我绝没有半点怨言。”
蓝老太太与蓝嵩之眼神交换,立刻补充:“聘礼我侯府再加三倍,用作补偿,婚事不变!”
张氏始终装作低头鹌鹑,闻言猛地抬头,刚要说什么,却被蓝侯爷刀子一样的目光给震慑住了,蓝老太太也低声:“水郡王动怒,基儿的前程就完了!”
张氏屏息低头,强忍着不愿。
蓬乡县主闻言哭声小了很多,希冀的看向蓝老太太,低声:“真的?”
水郡王妃泪眼模糊的看着女儿,万分耻辱的捂住女儿的嘴:“你……给我闭嘴!”
水郡王爷讥嘲:“婚事不变?此等违逆人伦的大丑事,万一传扬出去,小女如何做人?小女是为了看望世子爷才遭此厄事,世子爷为何不出面?还是侯爷和老夫人的一厢情愿?张夫人,您说呢?”
众人齐齐看向张氏,张氏想到蓝静婉在宫里又得了皇帝临幸,蓝基已经成了世子,她还有蓝静姝、蓝瑛这双小儿女傍身,心一横,只柔婉道:“侯爷是一家之主,妾身不便多言,何况现在县主娘娘的身子要紧,其他事容后再议。”
蓬乡县主听这话,人都呆怔住了,泪如雨下。
“好啊!好你个张氏,本妃总算看到你的真面目!”水郡王妃上前撕扯,中间丫鬟婆子阻拦,张氏稳坐钓鱼台,她就不信水郡王妃敢把她如何,事又不是她惹出来的,反正都撕破脸了,这样的儿媳妇,她绝不要。蓝老太太在中间劝和,累的气喘吁吁。
蓝侯爷眉毛倒竖,刚要训斥。
张氏泪汪汪的凑近,在他耳边低声:“侯爷难道想让基儿做剩王八吗?”
这句话戳中了蓝侯爷的痛点。
这时水郡王又来厉声追问:“平阳侯,你说究竟怎么解决?你们想赖账?我水荣的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王爷误会了,不如这样,把我次子记在张氏名下,嫡出堪可与县主匹配……”蓝侯爷开始言语模糊了。
蓬乡县主绝望愤懑的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接往自己胸口刺去,众人忙去抢夺,接着又是一番闹腾哭嚎。
“我的女儿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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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 正房暖橱里
胡蕴川盘腿儿坐在罗汉榻上,耳朵贴近窗子,一副兴奋八卦的模样。
“怎么突然动静小了?宝蝶儿、喜燕儿你俩快去打听打听,最后怎样处置了?”
蓝若深正用药酒给他揉胸口被踩出来的紫青痕迹,哂笑:“你呀,自己成了这副模样,还有空管旁人。”
胡蕴川幸灾乐祸,呲牙笑:“都是些轻伤,我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能让他们吃瘪,我就痛快!我这心跟小蚂蚁爬过似的痒痒,蓝诚那贼小子可以呀,居然在这个关头叛变了,搞出来这么大的事儿,你说,最后这位县主娘娘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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