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解决,发现这几人突然乖顺起来。
特别是陈典,他先前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对着自己这个主帅更是把阳奉阴违贯彻到底,整日跟个滚刀肉似的,你还抓不到他任何错处,让人恨的牙痒痒的。
但不知怎得,这段时日这厮突然安省下来了,虽然对自己还是爱搭不理的,但态度却是和缓了不少。
初始李天阔还喜不自胜的,以为这厮终于认清了现实,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做人还是得识时务才是。
只是后来发现这陈典不过是换种方式不服管教,面上看着乖顺,私底下还是我行我素,偏偏还让人抓不到把柄,也是恼火的很。
好在除了陈典,其他几个刺头也不知是认命了还是其他,最近反而没什么动作,让他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只把有限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对付陈典一个人身上,营中其他将领倒是都被忽视了个彻底。
他哪里知道,陈典是故意为之,自己当了出头鸟,好让其他盟友暗箱操作,慢慢把西北军重新变回沈家军。
今日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是因为白日里那陈典又一次不服管教,让他大动肝火,气到夜不能寐。
他挥手让亲兵躺下,翻个身暗暗咒骂道:“待陛下殡天,我家王爷上位,看我不生剐了这厮,以泄我心头之恨。”
李天阔咬牙切齿道,心里更是祈祷着京城赶紧变天。
而此时的京中皇宫里,又是一个不眠夜。
太子李葳正静坐在嘉兴帝的寝殿里,一个屏风相隔,里头床榻上的嘉兴帝骨瘦如柴,猛一看过去骇人的很,仿佛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被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明黄色的被褥衬的那人面色越发枯黄灰败,除了胸口微弱的起伏,压根看不出这是一个活人。
床榻旁两个老太医面目呆滞,夜已经深了,今日轮到两人当值,不比太子殿下正是精力旺盛的年岁,两个老太医已经是当祖父的年纪了,头发都花白了一大半,面上沟壑纵横的,无声的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隔着价值不菲的白玉屏风,两人见外围的太子正全神贯注的翻看着白日的奏折,近身伺候的太监宫女也是屏气凝神,除了小太监偶尔轻手轻脚的替太子续上一杯热茶,宫女窸窸窣窣剪灯花的轻微动静,待了五六个人的寝殿里落针可闻。
长夜漫漫,两人实在熬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开始打起了盹儿。
李葳翻看着今日的奏折,面目平静,原本削薄的臂膀此时隐隐硬挺起来,从弱不禁风的少年到如今沉稳的青年,不过短短一段时日,他的变化让拥护正统的朝臣心生希望,却让以平阳王为首的一众人心生不安。
嘉兴帝的贴身太监李忠全低眉垂眼的,不时偷偷看一眼书案前的青年,心里不由的安稳了几分。
从自己伺候了半辈子的嘉兴帝病重,他就惶惶不可终日,眼见幼主病弱,平阳王虎视眈眈的,若是朝中生乱,先不说自己经营了半辈子的关系网会被破坏殆尽,只怕以平阳王的性子,能不能留得性命在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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