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长情的嘴角似乎挂着一丝冷笑，晃了一下夫人的眼，她以为自己是泪珠糊眼，又揉了揉，再一看，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男子还是如冰块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姬霄抬眼瞥了一下华服妇人，无心道：“吃了这个凡人可延年益寿，不过若是心里有鬼的人吃了，可就不妙了。”
女客浑身一震，故意躲开姬霄的眼睛，靠近身边的男子：“刘郎，你我且吃这一碗，再带上些烧饼，早些上路罢。”
刘郎说：“好，就听夫人的。”
尾鱼去后厨拿了六个烧饼，油纸包裹好，再打上一壶热茶备着，来到前厅，奇道：“这屋子一股死人的味道。”
死人？
尾鱼不害怕死人，只是很少在长情的茶馆闻到这种味道，大概死人是不好的东西，长情从不让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铺子里。
掌柜的笑道：“我刚从阁楼上捡了只死老鼠下来，许是死老鼠的味道罢。”
刘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是死老鼠，我认得那味道。”尾鱼强调。
姬霄瞥见刘郎手中出现一把匕首。
夫人身边的男子低沉道：“死耗子和死人的味道差不离，姑娘误会了。”
尾鱼仰首嗅嗅屋子里的空气，撇嘴：“我怎么感觉不是死老鼠，老鼠身上有股骚气，死人身上是腥气，现在屋子里有股腥气，像是人血被放干了好久，这味道真难闻。”
夫人神色大变，一只茶碗端不住，落地碎了。
她身边的男人手中刺出一道戾光，只因油灯昏暗，瞧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是向说话的尾鱼而去，只是那个略憨厚的小娘子初入人世，不知晓凡人有多恶毒，还杵在原地不知自己有难。
长情和姬霄早就瞧出这两个客人不对劲，此刻出手极快，带着杀气，姬霄一掌劈到男人手臂，却被长情抢先，白衣公子有些怒了：“吃茶就吃茶，还敢亮刀子，找死！”
男人手臂麻筋剧痛，刀子落地，人已滚倒，刚才分明没见那白衣店家出手，店家还是横臂替小娘子挡刀，怎么自己手这么痛？
“哎哟！痛死我了！”男人痛呼。
与他一同来的夫人急得抱住他的身子：“刘郎刘郎，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他们有妖术，快逃！”刘郎颤抖着手指向长情，夫人眼角露出深深的皱纹，充满哀怨地看着白衣公子：“店家，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出手伤人？”
长情想起方才尾鱼就要挨一刀子，心都揪起来，看着地上痛得打滚的男人，更是厌恶：“心内有鬼的人，自然看谁都是鬼，方才不是我及时阻挡，你们就伤了我的店小二。”尾鱼这才意识到，长情替自己挡了一刀，她看向长情，眼中尽是感激。
长情也看向尾鱼，确认她毫发无损，才松一口气，这个小乌蛇，虽有万年灵性，却毫无自保能力，实在让人不放心，长情想日后要多看着她了，免得再被凡人所伤，今日之事，实在恼人，他一拂袖，刘郎平地飞起，身子往后被丢出门去。女客吓得尖叫：“妖怪！有妖怪！你们这群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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