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茹一把就把九尾搂在了怀里。
这只飞奴是从长安来的,还是从陈摩诘那边来的……
裴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飞奴落下,先是冲着裴茹咕咕叫,然后开始啄食儿,喝水,裴茹哆嗦着手从鸽子腿解下铜环,然后慢慢地剥开,待铜环里面包裹的一节白绢露出,只见上面写着:
“我弄死了梁敬真,等我回来。”
是大郎的字,没错,就是大郎的字,因为只有大郎会这么写总是缺笔画的字,错不了,错不了……
裴茹只觉得一股子喜意直冲天灵盖,想站起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子得裴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脑袋一下子就磕在肥硕的九尾身上,九尾吓了一大跳,它赶紧低下头,不敢看那飞奴一眼,这家里谁做主,它可是清楚。
转头的伽罗看到了裴茹晕倒了,一边冲过去把裴茹扶起来,一边赶紧掐人中,她想叫人,她又不敢叫。
她比谁都知道这个家所有人都如那弓弦一样绷得紧紧的,尤其是老祖宗,如果自己这一嗓子喊出来。
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
裴茹突然的眩晕不是身体不好,而是蹲在那儿再加上心情激荡血脉不畅所致。
当伽罗给她掐人中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但她有些好奇自己怎么会躺在伽罗的怀里,难道刚才就是一场梦。
她慌忙地抬起手,看着手里的白绢,裴茹突然忍不住哭出声来:“大郎他还活着,伽罗你看,这是他亲手写的信…”
伽罗现在已经认识了很多字,这些都是检查裴行俭练字跟着学的。
裴行俭练了三年字,她在一旁断断续续地跟着学了三年,这是她的小心思,身在书香门第,这要是不会读不会写,岂不是很丢人?
伽罗看着白绢上的信,心里的担忧不翼而飞,她开心得手舞足蹈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郎打突厥定襄都能全身而退,一个老头子,几十号人,大郎定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收拾好仪容,裴茹拿着信喜滋滋地跑去告诉老爷子。
老爷子正在火炉子旁打盹,听得脚步,睁开眼,见是裴茹,笑道:
“今儿又哭过了?怕我这个糟老头子看见,也怕我身子扛不住?我都说了,无妨的,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憋在心里不好,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好……”
裴茹笑着递过白绢,老爷子不由的坐起身来,举到亮处,眯着眼睛一看,看这熟悉的字,老爷子得眼睛一下子就变得光亮起来:
“好啊,好啊,好……”
老爷子连说了三声好,可见他是多么地开心。
“飞奴送来的?”
裴茹重重的点点头:“恩!”
“去去,赶紧去,把这信儿先给长安去一份,告诉颜善去宫里一趟,也告诉陛下和诸位一声,这情谊颜家记着呢!
伽罗啊,你跑一趟,给守约说一下,他已经好久没笑了,再给庄户说一声,墨色无事儿,大家心安,这些日子害得大家也提心吊胆的。”
青雀夹着书,一边走一边咬着馒头,看着大吼大叫的裴行俭,他咧嘴一笑:
“定是颜侯无恙了,走走,皇叔,咱们去颜府,趁着裴守约心情好,咱们去问他要点上好的酒水。”
李元嘉摇摇头:“我不喜欢喝酒,都是一个味儿。”
“傻啊,裴守约他的就是贞观元年的第一批酒,酒越久越醇,他这都藏了四年了,你知不知道开坛能香死人。
你不是不知道房遗玉长什么样子么,我告诉你,只要有这一坛子酒开路,你信不信,李崇义就绝对能安排你两在寺庙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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