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回来的第三日,三月十五。
月中的朝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事情,连颜白预想中的弹劾都没有过,除了近期紧要的事情和后期的一些政务的安排。
其余倒是没有什么事情,颜白以为自己会遭受很多的弹劾和质问。
结果什么都没有,平淡得让人意外,不过散朝之后的气氛却是诡秘得很。
原本散朝以后喜欢和颜白讨论诗词文字的谏议大夫褚遂良,如今见了颜白如宛如陌路人一样,中书侍郎于志宁,中书舍人来济等人更是如此。
颜白觉得这些人都变得好陌生,好陌生。
就好像颜白去西域不是去了几个月,而是去了好些年,回来后那种物是人非的陌生感一样,对此颜白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
不要跟你的同事掏心掏肺,这放眼望去,朝堂上的同僚不都是同事么。
李崇义就是一个没眼色的,才散朝往宫外走去,他就和史仁基的大兄史仁表勾肩搭背地跟颜白并肩而行。
史仁表是那种外表看着老实,但实际上却不老实的人,史仁基给他大兄的评价是,
人前是一个样儿,人后是另一个样儿。
不过因为史大奈是突厥人的原因,史仁表的朋友很少,他自己说从小到大,没有人喜欢跟他这个头发总是弯弯的人玩儿。
他最好的朋友不是他弟弟史仁基,而是李崇义和李道宗的大儿子李景恒。
他们要继承各自老子爵位的三个人反而玩得最好,属于那种从小玩到大的人。
史仁表也想跟颜白玩儿,可他觉得颜白会看不起他。
颜白看着李崇义笑道:“有点眼色好不好!”
李崇义一把搂住颜白的肩膀笑道:
“我阿耶都被弹劾造反了,也不是没听说,一百多个美婢呢,都这样了,我还要什么眼力见儿。
再说了,我也自认不是什么清流,只要李家坐着天下,我们就是世家,我操心朝堂的那些人做什么。”
史仁表觉得好不容易跟颜白搭上了话,笑道:“我异族人,听不懂,和他们不一样。”
颜白伸出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道:“会被人记恨上的。”
李崇义不屑地瘪瘪嘴:“见外了啊,见外了啊!“
突然压低嗓门道:“对了,今儿散朝早,去平康坊不,小表请客。
听说里面来了很多胡姬,那平康坊的老鸨子也是一个妙人,搞了个异族舞,我滴乖乖,我给你说啊,那是各有千秋啊。”
颜白笑了笑,主动搂住二人的肩膀歉意道:“我今天收拾一下准备回仙游了,得去给他老人家请安了,改天来仙游,我送你俩一柄好刀。”
李崇义点了点头:“行,这个事儿是孝道,我还是懂得孝道的,去吧,去吧,等到休沐的时候我去找你。”
见宫门就在眼前,分别在即,史仁表突然道:“颜墨色,我想问你一个事?”
“啥?”
史仁表挠挠头:
“早上上朝的时候听你在歌吟,我听了一下,没听懂,想必又是一篇深奥且脍炙人口诗词佳作。
我这个人虽也认识点字,最喜欢你那个千金散尽还复来,说说,你早间歌吟的是啥?”
“嘶!”
颜白皱着眉头想了想,早上上朝的时候的确是唱歌了,但肯定没有吟诗词。
难不成自己随口又说了些什么?
看着史仁表如饥似渴的眼神,颜白捶了捶脑袋,又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扭头看着史仁表,颜白试探道:
“早上我嘀咕得有些多,你随便说一两句你听到的,帮我回忆一下。”
史仁表歪着脑袋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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