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跟在朕身边伺候了几十年?
得了,她既赏给了你,你踏实收着便是。那丫头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她可用不着讨好谁。赏你东西也是没把你当外人。
你可别不识好歹,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郡主看得起老奴,是老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当了这么多年太监总管,哪能不知道皇帝爱听什么?
“那孩子心善,又念旧,是个难得的好孩子。”皇帝感慨了一句,眼睛没从奏折上移开半分,好似漫不经心的又问,“朕允了她的婚事,她很开心吗?”
庆公公知道皇帝对此其实非常在意,他仔细想了想,道:“奴才瞧着,开心或许并没有多开心,更多的倒像是松了口气,仿佛去了块心病,整个人都轻松了。”
皇帝闻言便搁了笔:“是啊。她们都一样。谋定而后动,总是冷静又克制。便连亲事都不会由着性子冲动任性,而是权衡再三,最后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世间女子都羡慕苏家郡主的名利与权势,却哪里知道她们的艰辛不易。
她们肩上的担子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得起的。”
皇帝望了眼窗外的清朗天光,对庆公公道:“庆泽,把玉玺拿来。朕这就拟赐婚的旨意,等会儿用了印章,你亲自跑一趟。
先去郡主府,再去相府。
杜相便是再受宠,在此事上也决不能越过宝成去。”
“奴才领旨。”
苏天乙大摇大摆地往宫门走去。福海一路谨小慎微地跟在一旁,时不时地说几句好听的逗趣。
苏天乙见他也不容易,从袖子里摸出锭小巧的金元宝赏了。
福海受宠若惊地接过,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心想郡主出手就是大方,赏赐便赏了一锭,这次又赏了一锭,多来几次,都够他将来出宫养老的了。于是更加卖力地讨好苏天乙。
苏天乙见他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和府里的那群孩子差不多大。
他们虽然各有外人不知道的苦,但好在如今有她庇护,锦衣玉食,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将来还会有更加光明的前程。
可眼前的福海,每天生活在这深宫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性命不保,连身体都是不完整的。
果然,众生皆苦。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苏天乙远远就看见了前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绯红色的公服,乌纱官帽,负手而立的挺拔身姿,不必看脸她亦能断定,必是杜星寒无疑。
似是心有灵犀,那人转过身来,一下子便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
苏天乙的心忽然就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完全控制不住。
看上去芝兰玉树的一个美男子,却偏偏是个大反派,真是可惜了。
苏天乙不无遗憾地想。
可即便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她仍是对他动了心。难道这就是“只要反派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
苏天乙还在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杜星寒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一刻,苏天乙几乎就要忍不住捂上自己的心口。她走向她,他迎着她,像极了双向奔赴的爱情。
就在这时,一道煞风景的男子声音传来,打破了此刻的旖旎,瞬间戳破了空气中所有的粉红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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