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事儿与王叔说?”
蔚蓝闻言哭笑不得,泰王这分明就是在没话找话,大概是想问她是不是来兑现诺言了吧?看样子果然是馋酒馋的。
思及绿茵阁的动静大概也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蔚蓝摇摇头笑道:“要紧事儿倒是没有,臣女今日过来是给泰王叔泰王婶送土仪的,此次爹爹回京,专程从安平镇带了好些烧刀子与皮货回来,臣女想着泰王叔估计还惦记着美酒,这就送过来了。”
话落,她又吩咐白贝与听涛带人将十来坛烧刀子与皮货扛进来。
泰王见了果真大喜,也不管泰王妃是什么脸色了,当下便开了其中一坛,细细嗅了嗅,满足的直道好酒,白贝与听涛又将皮货交给泰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几人这才坐下来寒暄。
因为惦记着还要去杜府,蔚蓝并未在泰王府久呆,却是走的时候与姜固聊了几句,这才得知姜固也在谢琳与尹娜安排的游园会受邀之列。
将蔚蓝送到侧门,姜固道:“你可是知道这游园会在哪里举办?”
“不是在东边的畅怡园吗?”蔚蓝是没去过,但却是看了堪舆图,畅怡园是皇家园林,紧邻东郊皇城驻军,两地之间相隔不过十来里路。
姜固有心提点蔚蓝,笑道:“你知道就好,明日多带件厚实的披风,畅怡园里最好的风景是碧水湖,这碧水湖呢,夏季荷叶连连,又有粉荷绽放,倒是极美,不过此时去应当也看不到什么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兴起乘船泛湖,总归你多带些衣裳,冬日本就天冷,湖上应该会更冷。”
蔚蓝闻言颔首应下,回到马车上才想明白姜固的用意,大约姜固是怕明日在畅怡园出什么事吧,既然姜固都在受邀之列,那谢诗意与孔欣瑜应当也在。
这人多的地方挨挨挤挤原就容易发生意外,再加上尹娜与谢诗意孔欣瑜,发生意外的几率就更高了,而畅怡园又恰好有碧水湖,这天寒地冻的,若是掉到湖中……蔚蓝思忖着不禁摇摇头,心里倒也并不过多担忧。
从泰王府出来后,蔚蓝便直接去了杜府,杜威不在,杜威的妻子张氏接待蔚蓝,蔚蓝与张氏是第一次见面,因着杜权在蔚家军中的地位,蔚蓝也没久呆,只将礼物送上,又与张氏大略说了下荀老夫人与杜文螺杜文佩在安平镇的情形,便起身告辞。
张氏也是个通透的,并不多做挽留,但却是将近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与杜威的猜测拐着弯的与蔚蓝说了些,蔚蓝也知道这大概是杜威的意思,回府之后便与蔚池说了。
蔚池笑着与蔚蓝道:“爹爹都知道了,就你爱操心,难得清闲,你且去玩罢,明日之后,爹爹便着人送你去凌云山,借口爹爹都跟你想好了。”
蔚蓝满脸诧异,瞪大眼道:“还需要什么借口?之前不是说好去凌云寺为娘亲守孝祈福么?”
“如今可再加上一条。”蔚池好整以暇的看她,“你昨日不是才揍了蔚皓与蔚晖么,现成的借口刚好能用。”实际上蔚池对于蔚蓝习惯性动手这点并无意见,他是领兵之人,动拳头的时候比动脑的时候更多,但既然要将蔚蓝蔚栩去凌云山的事情变得更加顺理成章,这个借口倒是正好。
但蔚蓝却知道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她挑眉道:“莫非是二房今日有什么动作?”她用完早饭就出门了,那时候不过刚过辰时,现在已经将近午时,中间空出来大段时间,二房的人如果要上门找茬,应该早就来了,“可是是蔚桓醒了?”
蔚池点头,“方才过来了一趟,对这一成家产极为不满,扬言说要告到族里去,请族中长辈做主。”
“他这是病得糊涂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族中长辈根本就不怎么管事,蔚蓝皱眉,面色有些古怪,“爹爹怎么跟他说的?难不成是孔氏没与他说明缘由?”但这也不大可能,孔氏为了避免激怒老爹被直接戳穿私昧银钱的事情,在亏空补齐之前,应该会尽可能的杜绝蔚桓到西院来才是。
所以,蔚桓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应该知道只分得这一成家产明面上的缘由了,再则说,蔚桓与孔氏自己都做过什么事情,他自己还能不知情?瞎扯淡呢!
蔚池面上带笑,“不过是黔驴技穷,心有不甘想拿你揍人的事情再勉力一搏而已。他知道我不会将他怎么样,索性没脸没皮的再争取一番,若是能争取到,这自然是好,若是争取不到,反正他在我面前也没什么脸面可言,再丢脸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说,他这是完全不要节操了。”蔚蓝摸了摸下巴,很难想象蔚桓端着儒雅俊逸的谦谦君子风范,实则耍着无奈行径上门要钱,“那爹爹跟他说什么了?”蔚蓝实在好奇蔚池到底是如何打发他的。
蔚池摸了摸蔚蓝的脑袋,慈爱道:“我只是跟他提了提尹尚,告诉他尹尚现在处境堪忧,他自己就走了。”
蔚蓝眨眨眼,果真是腹黑啊,“老爹威武!”
蔚桓之所以敢找上门来,不过是仗着老爹回京之后还不曾动他,他自觉才刚擢升,又性命无忧,但老爹提到尹尚,所能包含的意思就多了。
蔚桓如今正是心绪不宁,老爹这话无疑是在他头上浇上一盆冷水,就算蔚桓现在脑子昏得彻底,也足够让他清醒过来。
这一来尹尚是一国皇子,且谋略实力远在蔚桓之上,但如今却落得个腹背受敌的下场,他蔚桓又凭什么?凭的不过是姜泽现在的抬举,可姜泽是真的抬举他吗?不过是十足的利用罢了,说穿了就是个炮灰,炮灰的下场不可能好得了,相信这点蔚桓非常清楚。
二来嘛,尹尚虽然之前与姜泽合作过,但现在已经结仇,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谁又能说得准现如今的尹尚到底在想些什么,通过镇国将军府与睿王府的结盟,没准尹尚瞅着风向不对,干脆将他和姜泽彻底卖了,转头倒向蔚池呢?
尹尚倒向蔚池,与蔚桓的关系虽然不大,但蔚桓现在是仗着姜泽才能有机会活命,才能有继续与蔚池抗衡的资本,若是他激怒了蔚池,让蔚池暂时放下与尹尚的仇怨,集中火力对准他与姜泽,让大夏与启泰联姻这步棋彻底废了,姜泽晓得了,又如何能饶得了他!
蔚桓是个识时务的人,这事儿倒真是他能干得出来的,蔚蓝想了想道:“爹爹决定暂时不动尹尚了?”
蔚池点头,“这一来你娘的死因还没弄明白,二来,留着尹尚比杀了会更有用。囡囡当是知道,大夏一直是启泰的心腹大患,而尹尚是个有野心的人,留着他,大夏至少在五年之内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此,边关也能安稳些。”
他说到这目光温和的看了蔚蓝一眼,“再有便是,要将谢琳与姜泽逼入绝境,尹尚活着至关重要。”
蔚蓝点点头,“留着尹尚,便等于拿住了谢琳与姜泽通敌叛国伐害功臣的证据,只要尹尚活着一天,谢琳与姜泽就会如芒在背。等到爹爹遇袭失踪的真相水落石出,以此昭告天下,谢琳与姜泽便是万民共弃,彻底失了民心。”
蔚蓝对此并无意见,她相信老爹对尹尚的恨意只会比自己更加浓烈,但凡事讲究时机,只有符合大局,能够给己方赢得更多利益的做法,才是更为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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