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番话,曹秋实肺都快被气炸了,还有比这更无耻的吗?
还没等春华说话,他就气愤地大声说道:“你们抢钱呀,说过的话不算数吗?春华姐承包坡地这件事是有合同的,你们明目张胆地违反《经济合同法》,单方面撕毁协议,无论走到哪里,打官司你们都必输无疑!”
“咳咳,娃子,你这话有学问。不过呢,我们就是一大老粗,什么合同法不合同法的,我们不懂,呵呵,不懂。”
丁玉仁拿开嘴边的旱烟袋,瞪眼睛瞥了他两眼,明显耍起了无赖。他两眼盯着曹秋实,撇嘴嘲笑:“啊哈,你小子行啊,不简单,在外头混了几天,懂的不少呀。”
“丁支书,您……您不能这样!”
曹秋实没想到堂堂的村支书也会耍无赖。
“我哪样了?怎么的,觉得自己翅膀根儿硬了是不是?哼哼,还跟我讲犯法,告诉你,老子讲法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觉得村里犯了法,那你告去呀,告赢了就给你们老曹家长脸了,坡地你们就继续种,好不好?我在这儿等着,你去告吧!”
说罢,他那两眼珠子在曹传连父子两个人的脸上,滴溜溜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曹秋实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看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春华赶忙插话:“老支书,我们这不是找您来商量嘛。”
“没什么可商量的,你们有本事尽管告去吧,我等着。”丁玉仁一摆手,想想又觉光说自己等着不妥,就又补充了一句,“村委会也等着!”
曹秋实注意到,当丁支书看向自己和父亲时,父亲却有意把脸扭向一旁,好像有些心虚害怕的样子。他心中好生奇怪。父亲一辈子为人敦厚老实,从不惹事生非,他在丁支书跟前有什么可心虚的?
这时他猛然想起,好像上次,也就是三年前,为了春华姐承这片包坡,他们一同来丁支书家的时候,这丁老怪也是来了这么一出。不知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也不好向父亲打听。
见场面有点儿僵住,曹传连赶紧出来打圆场:“丁支书,他小孩子家年轻气盛,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计较,甭跟他一般见识。”
“哼,没什么可计较的。”
丁支书嘴里叼着旱烟袋,看也不看他们,语气十分不屑。
春华只得说道:“再让我缴这么多钱,那肯定是不成的。既然你们重新发包,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再公平竞争就是,这总行了吧?”
“这个,这个……嗯,恐怕不行。”
王会计这时说话有些结巴。
春华胸中顿时一股怒气翻腾,她大声问:“为什么?难道我木春华不是丁家村的村民么?”
丁支书拿开嘴里叼着的旱烟袋,眼睛里精光一闪,两眼盯着春华道:“好,既然你娃这么问,我倒要给你说道说道了。你木春华是本村村民不假,但现如今你已经赚了钱了,总不能钱都你一个人赚吧?”
“老支书,您这样说就不合适了。大家光看我挣钱了,可我付出的也不少啊,这事怎能说变就变哪!”
“是,你春华付出了,可你也收到回报了呀。有钱也得大家赚不是?好事儿都摊你一人身上,你觉得这合适么?先富带动后富,走向共同富裕,这本就是咱们国家政策提倡的嘛。所以,如果你不同意增加承包费,那村委没办法,就只有收回坡地再行发包。但是,你春华不得再行承包。”
老支书神情明显严肃起来。
“那后来的承包人所缴的承包费,也是按每亩最低一千元吗?”春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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