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定,事情的真相绝对不会像村支书说的这个样子的。所以,从丁支书家里出来后,他又一次来到了春华家。
曹婆子正在院子里忙活,打过招呼后,李站长直接进屋,想找春华继续谈谈。
两个人在屋子里面对面坐着,沉默良久,都没有说话。小夏荷睁着一双大眼睛,瞧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也是一声不吭。
最终还是春华忍不住,笑着问了他一句:“李记者,事情你在支书家都弄清楚了吧?”
“怎么说呢,我现在是既清楚又不清楚。”
李站长的回答模棱两可。
春华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的疑惑:“李记者,此话怎讲?”
李站长却没有解释,似在思考着什么。
“丁支书说的话,你相信吗?”停了一会儿,春华见他还不说话,便出言相问。
李站长平静的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春华又问:“那如果我说这件事是被他们强迫的,我是被逼无奈才将承包地交回的,你相信吗?”
“我信。春华同志,我当然相信你。实际上,我从丁支书的表情上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看到春华脸上显现出欣慰的神色,李站长思考了一下,郑重其事的问:“春华,你还想把坡地再要回来吗?”
“不,不想。”春华摇头,回答得很干脆。
这使李站长大感意外,他颇为不解:“为什么?春华,我们可以帮你。你不用怕,在这方面也不要有任何的顾虑。要回坡地的承包权,这是维护你的合法权益。既然订了承包协议,那就应当按常宝协议执行,他们这样出尔反尔是不对的。你要勇敢地拿起法律武器和他们抗争,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受侵犯。”
春华神色颇为无奈:“李记者,不需要了。也许你们可以动用社会舆论的力量,帮我将坡地要回来。我也可以和他们打官司要回坡地。可是你想过没有,要回来之后又能怎样呢?
“我还能指望再在村子里过安安生生的日子、指望安心将坡地种下去吗?他们能让吗?不可能的!目前来看,把坡地交回去才是最好的结果,我认了。”
将春华的话反复斟酌一番之后,李站长也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农村妇女的智慧。即便她将坡地要回,以后她还要在丁家村生活,难免不会遭遇各方面的阻力。他赞同的点头:“嗯,是的,春华你说的对,目前看确实是这样。顺水推舟将坡地交回,这样做倒也不失为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不!李记者,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美的只有他们,并不是我。我木春华是没有办法,是被逼无奈被迫放弃的。”
春华看向他,神情认真的纠正道。
李站长心中一凛,赶忙道歉:“对不起,是我一时口误说错话了。”
“没什么的,李记者你说的也并不全错。刚才你不是问我以后的打算吗?我想在这之后,我要开始我新的生活了。”
李站长高兴起来:“哦,是嘛?那太好了。”
春华继续道:“我想,也是时候走出去闯一闯了。被逼到绝境,这对我来说这是压力,也是动力。什么事都是不破不立,坏事当然也可以变成好事。不这样人就永远不知道自身有多大潜力,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
“春华,我感觉你快成哲学家了。”
李站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哪里呀,李记者,我不过是有感而发,您可甭笑话我啊。”
由于是老熟人,春华也没有将李站长当做记者。于是,两人像拉家常一样,她向李站长坦然说出了自己想进城创业的梦想。跟刚才相比,此刻的春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表现出一股毅然决然的勇气和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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