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牛个毛，他卷子一道题都没做，坐后面嗑瓜子，他们老师完全不管他，还坐他边上跟他一起嗑，完全放弃他好不？以前还打他，现在骂都不骂了，完全放弃。”
“他还跟余弝他们打架不？”
“余弝没读书了，好久没看到他了，好像说跟他们舅舅一起打工去了。”
“……”信好说不出话来。
忠传母子坐车到医院，潘宜在住院部楼下接她们，忠承出去买毛巾牙刷那些日用品去了，上楼来，还在拐角就听到黎书慧跟人大声呱唧：“那个也说不准，还是要该死的他才死，没到时候的他再啷个恼火还是死不了。我们那旮旯那个猪医生，也是癌症，前起码四五年就说不行了不行了，现在还活着的！他还精神好得很，还到处给人看病给畜生看病。”
“那种是福气好噻，那是人家好事做得多，菩萨保佑他。”
“就是呀，人家还越活越幸福，那时候谈他只有一个姑娘说他以后没得依，后面他姑娘招个女婿进来，跟人家拉水泥搞电焊的，这哈儿赚钱得很，人家在三江也买了房子，这哈儿日子好过得很。”
信好跟潘宜走前面，一看到母子两人进来，黎书慧惊讶了下：“你们又恁早就来了？早上露水恁大，坐的啷个车来的嘛。”
忠传道：“客车来的。”
“客车坐到这楼底下吗？”黎书慧说着话，展露出几丝哀伤萎靡神色：“将将还在说呢，晓得我这个啷个整，医生又说起恼火得很呢，还喊说要准备好几万块钱，还不一定医得好，啷个整嘛，在屋里还不觉得，越到医院来它好像还越痛越恼火了，今天早上还一双脚杆客膝头都开始痛起来了。”
隔壁床上两个病友的唏嘘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只见他们作为过来人一脸不在意：“要动手术，动了手术就好了，医生他晓得给你医，不要心慌。”
另一个摇着头望窗外：“你那都是小事，都是小事，你那个没得我这个恼火。”
黎书慧简直像不行了，人虚弱的倒在床上光摇头，脸丧着，嘴撅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床尾。
忠承也进来了，手里抱一堆药和收据，看到母子两人，刚要笑，与忠传对视一眼，马上抿住唇转到母亲床头去背着她，只跟信好笑：“你们老师没喊你补课吗？恁多天没上课。”
“我们老师忙着评职称哪有时间管我哟，我借了我们同学的练习册。”信好直摆着脑袋撇嘴，他的眼睛望着忠承手里的东西：“药这哈儿吃吗？接开水不？”
“要接点儿，要把这个吃了。”他把一堆药放在母亲手边分拣，一面安排两个孩子：“温水瓶里没有开水了要到那边走廊上去接，潘宜你带他去，桌子上的杯子。”
药在床边摆着，母女两人也捡起来看，忠传问弟弟：“这都是她要吃的药吗？分先后不？她这个有没有说哪些东西能吃不能吃嘛，平时吃饭吃菜那些没啷个忌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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