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我个人晓得。”
“我懒得操心,我才不想操心你。”忠传瞪他一眼,往屋里走:“以为我想操心得很,我管闲事管到你头上……”
两个红包在他棉服口袋里冒着头,他捏一下,正准备追上去,一瞬又塞回口袋里,眼见老张沉着脸从屋里出来了。
“你去不?”他喊。
忠信不回答,转过身喊厕所里的忠承:“准备走了。”
“马上——肚皮疼。”
老张站门口等了他半晌,又望一眼厕所的忠承,手下意识往腰上插,楼上卧室传来黎书慧走动的声音,他大张着嘴喘口气,半晌,横眉怒目的转身进屋去。
听忠信又催忠承:“快点!”
老张只好最后一丝期望也彻底放弃,懒得再废口水,眼看他们出灶房门沿堰沟那边去,他自己拎着两瓶酒和一包糖从环堂屋出门朝河底下去。
山里难得的好天气,远处的天边太阳还在云层里安逸的躺着没出来,经过整个寒冬,各处田埂土坎边的果树逐渐苏醒萌芽,马上又是漫山遍野鸟语花香了。忠传在环堂屋出来的屋檐下剁猪草,黎书慧站在大麦柑树下的石包上望着父子三人的背影直至彻底不见。
“洗脸吃饭,等哈儿水又冷了。”直到忠传给母猪喂猪草,站在下面喊她她才慢慢摸着石包下去了,那河对面余开元的房子在大建过去的山坳里,门关着,还不晓得这个正月里他走人户去没有。
幸好他只是起得晚,老张翻过那条烂马路走到坝子来他才将将起床,洗脸盆还在他的脚边没收拾,洗脸毛巾一半在盆里一半在板凳上,他人正坐在板凳上点烟,望见来人,半惊讶半戏谑的笑:“恁早哦,又东西拎着准备走哪里去嘛?”
两人随即一同前往罗明先妹妹家。
老张走后头,他一面走一面抬头望河对面,在自家屋里能看到余开元家,在余开元家却看不到自家房子,都叫房前屋后的竹林树林挡住了,那匹山上唯一能见的房子只有李官福家猪圈房的一半,那匹山上的房子也快叫绿植吞没了。
罗明先妹妹的屋就远了,今年的新年里他已经来过了一次,到桃花上马路还要一直往新民那边走好半天,在一个比平路要高出些许的小山包后面,老大一湾人。俩老头儿到时已经快到吃少午了,余开元走前面,在坝子里喊:“饭煮好没有,多煮碗稀饭哈。”
片刻,罗清赋在众多附近的犬吠声中拄着两根木头拐杖出来,望见来人,笑道:“正月间你走哪里去找得到稀饭呢。”
他又招呼老张:“亲家这里坐,来坐。”
“坐嘛,坐,这哈儿屋里没得事,又走这里来耍哈儿。”
罗清赋叫他:“又拎些东西来,一个正月来两回,你真是,人来还拎东西,还怕我比你的辈分高点。”
“吃的东西菩萨都不怪罪。”老张拎着东西走到门口来,还没进屋,气鼓鼓的信有从里头抹着眼泪出来了, 望一眼老张,一屁股坐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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