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传再喊楼上:“老汉下来吃饭。”
“嗯。”他的脸又丧起来。
潘达的假人参在公社石岩三江等地转了个遍,最后由忠信牵线一哈销售给了一个做药材收购的外地老板,以每斤五块四毛的价格,一共五百七十四斤。虽说三千来块不算巨款,但当这沓子全部一张张数到潘运手里时那炫目的红色和丰硕的厚度还是十分令人喜悦和激动的,尤其在大家都对它不抱有其他美好幻想的时候。潘运的神色自不必细说了,激动兴奋是肯定的,手脚哆嗦感慨抹泪却有些惊到忠信和那老板了,天晓得从秧苗到销售他耗费了多少心血时间,也只有天晓得他在得知那并非真正人参后产生的焦虑和碰过的‘墙壁’,总算还不是颗粒无收。父母同心,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恐怕只有雪梅母子是心无二志纯粹的开心和打趣了,总算这出戏圆满落幕了,也落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结果。剩下就是如何将它们全部运到马路上去的问题了,那一堆摊在地上靠在墙上倒在坝子里的狐假虎威的李鬼们。
那老板倒有一辆货三轮在干坝马路上,可这山坡路上不来。
或许可以开到公社来,那老板又用利索的山城言子儿道:“不行,不行,不得行,背着往公社走我不如背到干坝去,下坡总比上坡好走。”
潘老头儿在几人边上兴奋的转来转去:“不一定哈,上坡软脚杆下坡打闪闪,下坡你看着轻松,实际还是一样的费力。”
老板颓丧:“啷个不修条马路嘛!你们啷个不集体修条马路呢?那好方便嘛。”
卢定芳一面煮饭一面出来屋檐下观望:“你从马路上来你看到这一路还有几个人嘛?集体修马路集体有几个人嘛?就是这边还有几个人湾,龙头石羊角栏那边人都走完了的。”
“没有马路好不方便嘛,随便背点啥子去卖都是走路,你像人家出门就是车多方便。”
老张笑道:“我们在这里几十年也过来了,背进来背出去恁多年哪个不是这样啊。”
老板夹烟同他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嘞,以前是穷欸,是没有钱修马路欸,以前那时候万元户就金贵得很了,现在你看,万元户,还隔几年万万元户都多得很,钱一点不管钱!”
老张笑了笑,心道:听你卖肥!
“快了,已经说是要开始计划修了。”潘运递烟给他:“少午吃了再说嘛,我个人想办法给你背到马路去,你只要在马路接就可以。”
忠信道:“用马驮吧,我转去牵马,你我两个人,加两匹马,一回整完。”
“面吃了去,面马上好,面吃了去。”卢定芳又匆忙近屋里去,雪梅也进屋帮忙。潘宏始终背着手老远的站着,在那边坝子边上,仿佛假人参和那夸夸其谈的老板都是十分骇人的洪水猛兽一般。
忠信回来牵马,黎书慧在灶房屋里煮猪草,他从后面进来以为黎书慧在做饭:“走上面去吃吧,娘屋里煮着的,省得屋里再煮,恁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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