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身全是肉膘和油的猪牛羊也吓的上蹿下跳。每场带着自家宰杀好的牲畜来,假如通车的话,至少背上这几十上百斤血啦呼哧的鲜肉也可以在灵魂还没得到安置前享受一把从未体验过的躺在轮子上飞驰的感觉。
王正书的羊子多,慕名而来的人更多,批发的零售的,转二道手的自家吃的,花样年年翻新,从前过年最厉害就是杀头年猪的山里人也开始赶新潮享受生活,炖锅羊肉汤,啃一啃羊骨头,撒把孜然搞个烤全羊。无奈路不通,杀猪匠在屋里把羊子杀死,褪毛开膛,父子俩一人一边背着往公社石岩等街上去,黑娃也去,他在前头赶活的,到了市场现杀,或者直接转给肉贩子。
王静是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瘦是瘦,力气有的是,相较之下罗昭全那边就有些惨兮兮了,也是杀猪匠到他屋里去,清理完后自己背到街上,因为没有活体打样,又有王正书的‘欺行霸市’,他在买家眼里几乎毫无存在可言,他只好把显眼的位置让给他们,自己从菜市搬到外面街头巷尾或者大马路边来,首先截胡还没走到菜市的人,或者再劝一劝从菜市出来而没有买肉的人。
他的生意是难做一些的,可想而知,一来没有王静那样手脚麻利头脑灵活的帮手,二来他的脾气不好,总是背着手板着脸,两条腿一高一低瓜兮兮的站着,那实在不是做生意的好料,王正书虽然也不很露笑,好在他长了一张勤快朴实的脸,便连他脸上肤色和手上老茧都长成了勤快的颜色,好像买他的肉要使人心安一些,买主们就都围到那里去了。
王正书一天能来回两三趟,早上同儿子孙子一道来,父子俩在街上买,他再转来背二趟,卖完转来,有时候早,回家再背几十斤,有时候晚了也歇一歇。
要问了,屁大一个公社能有那么多人等着买?还真天天有。
都是远地方市场闻名而来的,这群懒东西,只管在公社或干坝石岩等着,等王正书靠人力一背一背的背来,十几只二十只慢慢赶来。真正王静在市场上的零售不如他批发出去的十分之一,这样,也算夹缝里给罗昭全留了一丁点儿生存空间。
都是累死累活,谁也不比谁轻松,真要分一分,杀猪匠最轻巧,一只羊得四十,等王正书家的羊全部卖完,他的口袋简直要垂坠到地上去。
那两家人卖羊肉,老张则主要卖鸡鸭鹅,他们父女就松活多了,活蹦乱跳的牲口绑住翅膀和脚,往垫了谷草的背篓里一扔,到市场上随你挑,有年头的鸡鸭按只卖,没有的论斤称,上了年头的鸭子轻,年头少的鸡仔轻,总有几个便宜货,鹅不挑岁数,老嫩一个价。
离年底已经越来越近了,陆陆续续的返乡人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公社和石岩的街上,到处是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大学生小学生都放假了,眼看一年又走到了尽头,这可比暑假安逸多了,吃香的喝辣的还附赠压岁钱,往哪儿去都是一堆糖果瓜子花生,往哪儿去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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