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到吗?吃饭没有?”老张走到门口,抬手一下把烟屁股扔出去老远,回来在门口处接了杯老荫茶,挨他坐下来,听他道:“……早饭吃的暗,不打主意来的呢,华儿喊我来,好都好了没得看式,我说不去呢,这点挂伤,小伤口,隔两天它个人就长拢了。”
老张朝新人那边望了望:“要摆二轮的,等哈儿坐二轮。”
边上有人接话:“二轮肯定要摆,他这一轮才十几桌呢,没坐完,后面来的还多得很,在石岩赶场上来的。”
“......”曾发儿朝那人点点头,嘴里欸欸的支吾不清。
曾发儿一辈子独居,从前有哥哥嫂嫂在不用多说话,逢人多是点头笑一笑,后来哥嫂都没了,要他自己说话了,硬着头发能讲两句,但即使面对老张这样的老熟人老邻居依然老实的结巴,怕笑得很:“不饿呢,吃不吃都不要紧,在屋里习惯吃的暗,没做事,肚皮也像消化的慢点。”
“……”老张偏头打量他,他虽然瘦,但几十年一味在坡上地里耕耘劳作,瞧着像块骨头架子,也是块底盘扎实的骨头架子。他的头发都还在,七十几的人,白发竟然不多,摆在桌上的手跟老张差不多,大约人多,神情有些不自在的拘谨。老张朝边上拉着窗帘的玻璃里望了望,发现自己与他并没有太多差别……
刚抽完的烟使喉咙干巴巴的不舒服,他走到门口将一口痰吐出去,转身再回来喝水,见曾发儿还是先前的模样,张嘴预备说两句啷个,半天也没说出来个啷个。坐下来喝两口茶,同他一样干巴巴的坐着,果然与他没有太多差别。
“……”不时望望他,他正朝新人那边望,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单身汉,幸亏华儿是真正拿他当父亲的:“华儿来接你下去吗?”
“曾杰隔两天转来,谈喊个女朋友转来呢。”他喜于言表,换了个更端正的双手扶膝姿势:“华儿谈喊下去看哈儿,我说我不下去呢,这回看不到唛下回看到噻。照片里头看到过,没看到真人。”
老张道:“转来,正式认门吗?转来耍嘛?”
他朝人群里望一眼,大约找华儿:“晓得他呢,耍还谈耍了好阵了呢,不晓得这回转来订婚唛啷个谈,不大呢,曾杰今年才满过二十没好多,不好好读书呢,要想要出去打工……”
老张:“他两个人愿意,大细有好大关系啊。”
曾发儿:“是。”
老张约摸来了些兴致:“哪里人嘛。”
“晓得谈哪里人呢,我还没听到头呢,光谈耍的是同学,谈耍了几年了呢,其他……晓得呢。”
华儿潘达几个人先前坐在里面靠包厢那桌,现在上面一个人也没有,不晓得到哪里去了,已经有人陆续离开了。年轻人们多是开车来的,四个轮子或两个轮子。坐不住,他起身走到外面去望,潘达的车还在先前的位置上停着,几个不熟悉的中年人站在那树荫下点烟,周围一堆人里也没看到这几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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