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五颜六色的闪烁着,一家老小竟也不觉得困顿,旭东的脾气,说话时老气横秋,不说话时一声不吭,忠旭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也没啷个精神谈话,三个人从马路走回去,只偶尔提些老家老房子和那些许久不见的老年人的事。
老张走在后面像有些跟不上似的,在三江时这会儿早躺床上翻二眠了,现在走在上海的马路边,来来往往还能看到不少人,走路的,骑车的,开车的,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好像他们都能一整夜不睡觉似的。也不是,应该是说,他们就是在夜间活动的。老张总是在走近和擦肩而过将他们瞧个仔细,但擦肩过后,又像什么也没看到,对刚刚走过去的那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走不动了吗?”忠旭走走停停的等他:“瞌睡来没有嘛,今朝转去肯定不得睡不着了噻?”
忠旭总觉得老张走不稳,晃晃悠悠的原因是他总是把手背在后面,而不是垂直摆动在两侧,这样就好像无法保持平衡似的,而总是绊倒,踢着:“你手放下来要不得嘛,一味喜欢把手背在后面,手背在后面整啷个嘛。”
“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陈旭东甩着手里的水瓶子:“没得地方放,总不能像我们年轻人楞个把手揣包包儿里面当操手儿噻,等二天你老了你又把手放哪里嘛,举头上?”
父女俩叫他逗的憋不住,忠旭将他瞪好一阵才同老张道:“我谈他就会一张嘴欸。”
老张乐道:“会一张嘴也可以噻,总比样都不会好,会张嘴不会吃亏,会哄人就好。”
忠旭实际也满意的,话却说:“没把你气死。”
三辈人一路从种满香樟的大路走回去,老张聊起来晚上她同忠承说的话:“还要转三江去买房子吗?”
“给这个儿的嘛!”忠旭正为此苦恼不已:“晓得啷个整呐,还是转去吗,还是让他就这样混嘛。”
旭东回头退着走:“放心,我自学成才,不要担心,是金子在狗屎堆里都会发光。”
忠旭:“......”
老张道:“你那是读的啷个书啊,一天到晚狗屎羊屎的。”
陈旭东自己也忍不住乐,还要辩白:“我没想说啊,我的啷个楞个勒个干不过人家的狗屎羊屎,口头禅就是楞个,有时候我们老师都遭带沟里去。”
他先前同忠承青舒在一起还自觉一下,不停方言普通话来回转换,用词也文明含蓄,现在只剩三辈人,怎么方便怎么来,方言说的像放炮似的:“我还感激没跟我妈学哦,我妈的口头禅就是你格老子——动不动你格老子。有个同学也是我们那边的,每天开腔就是你个傻戳戳,哈白儿,憨包,你想学哪点的方言都可以,反正先从骂人的开始。”
老张乐的五官堆到一起,笑声却没听到多少,明眼看着他是高兴的欢喜的,却像老过了头,连笑声也发不出来似的。他笑一阵,又道:“还是要好好读书才像,不好好读书二天要吃亏的,就楞个混嘛,二天看你搞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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