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还难过,早上要裹铺盖,中午要穿短膀膀,出门不晓得穿啷个。”
老张将老头通身穿着打量完:“不出门,就在屋里蹲着。”
“屋里蹲着又冷呢,屋里蹲着冻脚,外头有点太阳热和的很,屋里还冷秋秋的遭不住,还是年纪大了经不住冷了,点点儿风都想把棉袄翻出来套上。我也不想出门,一哈喊我出门锻炼着,锻炼啷个嘛锻炼,比不过我年龄大了没得用,我比他们晓得的多,我又不熬夜又不吃零食不吃这样那样垃圾,手机也没紧着耍,倒是年轻人还不如我!天天一两点钟还不睡,早上起不来,爬起来就跑,早饭也不吃,光晚上出去这里吃饭那里吃饭,我说你那活得久吗?你不过比我年轻点,不一定哪个活得久。”
“对咯,你不比他年轻噻。”老张笑,斜对面卖腌菜家的终于得闲坐下来,开始清口袋里的零钱,老张往上走几步到没被太阳晒着的阴凉处去。见面前卖烟的还有两个,人也换了,一个四十出头的妇女,和一个老中年,都是不认识的生面孔。烟瞧着还好,但不像太阳晒的,火炕出来的烟叶子总不如太阳晒的颜色好看。这东西的生意还跟从前老张当摊主时的一样,来尝味儿的比买的多,面前一坝浓痰和白口水唾沫,不时有老头凑拢来抽两口,品一品,或有人问个价格,大多背着手又晃开了。
老头在老张身边站一阵,说着话走了,独老张站在卖烟的身后安静的望着,脸上的忧愁焦虑像又爬上来似的,笑也是哭,不笑也是哭。边上卖豆芽的还是熟面孔,卖蛋糕的摊子像更大了,卖零食的老太太更老了,家纺店里一直没人,老板娘坐在台前看手机,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这里站着整啷个,当监工吗?还是介绍生意嘛?”口头上走进来个背着布袋子的老中年,原本只看两眼地上的烟叶,抬眼见老张在卖烟摊贩的背后,眼睛亮了下,隔着摊子跟老张说话:“好一时间没看到你呢,还说你病了,天一冷起不来了吗?”
他说话像自带喇叭,周围的人不少朝这边望的,老张在其中看到了几张里头菜贩熟面孔,心头一笑,表露到脸上来:“冷呢出来整啷个,天气暖和了再出来噻,没得血没得肉了,风一吹就跑,不比你恁厚一身肉。”
“我这肉是过年精心养的哈,平时还长不起这一身肉。”老中年还是隔着地摊同他道:“马上要打仗了欸不养点肉哪里有力气啊,格老子——天天这里也吵那里也吵,跟他龟儿一伙什他就不叫了!”
前面卖烟的老头叫他逗笑了:“你能行不嘛?你去吗?”
见他道:“我啷个不敢去啊,前几十年我从那上面下来的我还怕?是现在嫌我老了不准我上,他是准我上的话你看我敢不敢去!还有他跳脚的?以前谈欺穷来打我,现在还来打我,你看我们国家现在是个啷个喽啰哇,以为还是那阵儿一味受你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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