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闹腾了一上午,还是梅娘自己幽幽醒转,众人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梅娘一脸惊恐满眼是泪,战战兢兢好半晌,方才将话给说囫囵了,“回老爷,三位爷,夫人们,奴婢昨儿夜里本是好好儿的在侍奉老夫人,忽然头就开始发晕,朦朦胧胧中就看见一金甲神人站在老夫人的床跟前,手里举着把金剑,向我们怒喝,说……说……”
说到这里,梅娘的眼里尽是恐惧,竟口不能言,大夫人皱了皱眉,喝道,“金甲神人?他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他说……他说这府里有人在害老夫人,说上天发怒,若歹人再不悔改,便要……便要以天火烧了秦府……”梅娘大哭着道。
“什么?”大夫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害婆婆?”
她猛回头,目光严厉的将身后正惊疑不定的众人都扫了一遍,“谁这么大胆,竟敢害婆婆?”
众人就面面相觑,然而已有聪明的,在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来,大夫人自然看见了,她索性顶到那人的跟前,喝问,“你笑什么?难道是你?”
前一句让人还有些不忿,后一句却是谁听都变了脸色,大户人家的那点子手段伎俩谁没见过,有时候有些事,你做没做过都不重要,别人推到你头上,让你百口莫辩脱不了身,才是最重要!
于是所有人就都正了神色,垂眉敛目的摇头,“不敢!”
大夫人的目标不是他们,自然也不跟他们多嚼舌,她慢慢来到了三夫人的跟前,问,“三妹,这屋子里除了我外甥女儿,就全都是你安排的人,你要不要查一查,到底是谁害的婆婆?”
三夫人就冷声一笑,“大嫂这话,我有些听不懂呢,怎么就凭这个小小的医婆子一句胡话,大嫂就认定了咱们家就有人害婆婆?还认定了害婆婆的人就在我派的人里?”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目光尖锐如刀,“大嫂,你不如直接说,婆婆就是我害的得了。”
她把话说得这么坦白直接,倒叫大夫人有些下不来台,大夫人就讪讪一笑,“三妹,我又哪里是凭空信个医婆子的胡说呢?不过是这一屋子的人都昏迷得蹊跷,又想着若有人要害婆婆,必定是得近得了婆婆的身的,可这屋子里向来由三妹的人严密把守,若不在这些人的身上问起,却去哪里问呢?”
“大嫂这话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边上,一直不做声的二夫人开了口,“虽说医婆子的话不能全信,但这一屋子的人都昏迷不醒,必定是有个缘故的,依着我看,还是再找些郎中先来瞧瞧,若也瞧不出缘由来,就把医婆的话信一信,也未尝就是坏事儿。”
老爷子最宠幸的兰姨娘忙点头附和,“是呢是呢?神佛不可不敬,依我说,这种事儿还是宁信其有罢,大户人家人口众多,少不得有几个不三不四偷奸耍滑的人,就借这档子好好查一查,也是可以的。”
二爷是庶出,二夫人在家里的地位便不高,兰姨娘只是个姨娘,说起来位份还不如二夫人,但二夫人又到底还是家里的二夫人,兰姨娘又极得老爷子的宠,老爷子便是名义上的当家人,也到底还是个当家人,是以这两位齐齐一开口,再加上原先的大夫人,便明显就是三道力对三夫人一道力了,三夫人再嚣张,有老爷子坐在这里,她也只能收敛。
三夫人的脸色便就变了,她看着大夫人二夫人几个,最后就跪在了老爷子的跟前,带着哭腔道,“爹,这事儿得您老人家做主了,儿媳倒是不怕折腾,只是婆婆如今病得这样儿,咱们还自己胡乱折腾,岂不是耽误婆婆的病?”
大夫人就也跪了下来,向老爷子道,“爹,儿媳不敢耽误婆婆,儿媳觉得二弟妹的话有道理,咱们可以一边找郎中;一边儿彻查家里,再另拨可靠的人来服侍看护着婆婆,一定几下里都不落就是了。”
她的话一说完,二夫人和兰姨娘就都跪了下来,兰姨娘拉着老爷子的手掉眼泪,“老爷,妾这两天也是总觉得眼睛不停的跳,这金甲神人若真是医婆胡花了眼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岂不是……”
在老爷子跟前,自然是兰姨娘的话最管用,老爷子便点点头,他看看跪在跟前的三个儿媳妇,就道,“老三媳妇,你这两天就顾着绣坊里的事儿吧,把家里的这点子事儿留给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儿处理,”说到这里,他轻咳一声,“老大媳妇负责彻查家里,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害你婆婆;老二媳妇为人最是细心,这听鹤堂即日起,就由你来照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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