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神人也是大房编排出来的弥天大谎,这说明……”
樱桃的脸色突然一白,她立刻接过魏金枝的话,“——这说明,咱们喂给老夫人的天罗草,已经被大夫人发现了,大夫人不但发现了天罗草,还有了天罗草的解药,所以老夫人的身子就有了回缓,这才让府里的上上下下,都对那金甲神人之说深信不疑!”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天罗草的?”魏金枝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喃喃道,“她不但知道天罗草。她还有天罗草的解药,她……她是从哪儿弄来的?”
樱桃看着魏金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就奇了,这些年来,大夫人和二夫人连最平常的麝香和红花都认不得,顺顺利利的被咱们清除掉了她俩肚子里的孽种,这天罗草还是当年……”说到这儿,樱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魏金枝,不敢再说下去。
魏金枝眼里的泪却又滚了下来,她哀叹一声,凄声道,“对啊,这天罗草乃是当年那个贱人害死我娘亲的东西,娘亲死后,那个贱人因着得意忘形,于这东西也就不再好好收藏,这才被我拿到了手里,这些年来,我无一日不想用这天罗草送那贱人上黄泉路,偏那贱人福大,没得几年,竟自己就病死了……”
“所以小姐才将这天罗草一直留到了今天,”樱桃幽幽的接过话来,“那贱人乃是南疆人,擅使阴毒伎俩,听她的贴身丫头说,这天罗草乃是那贱人家自己培育出来的,存世甚少,所以,奴婢怎么都想不明白,那连红花和麝香都不认得的大夫人和二夫人,竟会认识这罕见稀有的天罗草?还会有了解药?”
魏金枝的脸色就愈发的白,她磨了磨牙,森森冷笑道,“且就让大房先嚣张几天罢,樱桃,你去悄悄儿的告诉二爷,让二爷多留意那位小芽姑娘。”
樱桃神色一凛,她表情凝重的看了眼魏金枝,便点头,低低的应了声,“是!”
看着樱桃推出去,魏金枝慢慢起身,踩着那一地的碎瓷碴子出了门,暖阁外是个翠竹掩映的小院子,过了这道院子,便是绣坊了。
她从几岁的时候就进了秦家,从小儿就跟着姨母在这间院子里打点绣坊,在这间暖阁里跟姨母学梅花针法,世人都道姨母待她恩重如山,却无人知道她为了学梅花针而遭的嘴,她的手指上,到今天还留着当年被姨母拿针扎刺留下的点点疤痕。
而同样的错误,表姐犯了,姨母却只会训斥几句,再手把手的教给她,旁人只说表姐的梅花针习得比她好,可谁能知道,那是姨母教她教得更尽兴!
在姨母的心里,她真正疼爱的,其实是她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是她魏金枝,不是!
姨母之所以将她早早接进秦府,为的不过是早日培养自己的左膀右臂罢了,若不是因为她和表姐一左一右的帮扶着,姨母又凭的什么能从妯娌中脱颖而出,若不是她这些年兢兢业业相助,姨母又怎能在老太爷去世后,顺利的真正的掌握秦家绣坊的大权?
这些年来,无论是当年设计除掉表姐,还是今日给姨母下天罗草,魏金枝都从来不曾后悔,因为,她太恨她们了!
没有人知道,那些年来,她被笼罩在这对母女的阴影下,活得多么痛苦。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极讨厌梅花针,她半点也不想学。
更无人知道她其实无比的厌恶秦家的这位三公子,她根本就不愿意做他的妻子,从她很小的时候,她就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那位庶出的二爷!
可是就是这位姨母,她横加干涉她的人生,她逼着她学梅花针;她逼着她嫁秦三公子,并很快的给二爷娶了亲,绝了她的念!
洞房中,这位已成了她婆婆的姨母对她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老二他是身份低微的庶出,庶出之子,是不可能执掌家业的,难道你要一辈子都低人一等?”
她到今日都还记得,那一夜红烛如泪,洞房外,尽是衣香鬓影的人来客往,已成为她夫君的那个她极厌恶的男人正在外面跟宾馆嬉笑斗酒,意满志得!
她看着这位已是她婆婆的女人,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既是婆婆如此希望,那媳妇即日起,便按婆婆的意愿活着罢!”
既然你希望我高高的站在家族之上,那么,我成全你!
余生,我都会用你教导我的手段,来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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