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是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就算她给了云小芽几天好脸色,云小芽也没天真到以为她把自己放到二少爷的前面去,是以杏儿的这狠话,云小芽知道她是真的。
第一晚睡觉时,云小芽一边伺候赵廷琛洗漱更衣,一边紧绷着弦儿戒备,想着如果赵廷琛要她侍寝,她当如何是好?
然而赵廷琛只坐在床边看了会子书,再推开窗子向外看了看,便上床睡下了,连看都没看云小芽一眼。
云小芽松了口气,她只脱了外面的大袄,穿着夹衣去一边的小床上躺下。
夜里本就冷,河上的风呼啸着拼了命的要从窗棂缝里挤进来,因着屋内烧炭取暖,窗棂子不敢封太严,而云小芽的小床则正对着那扇窗子,那缕钻进来的风便得意洋洋的直扑云小芽,冻得云小芽直打喷嚏。
忽然赵廷琛的床幔子一掀,赵廷琛伸出头来唤,“小芽。”
云小芽忙跳下床,“二少爷,您要喝茶吗?”
说着就奔去取桌上红泥小火炉上温着的茶吊子,赵廷琛摆摆手,冷冷吩咐,“你过来。”
云小芽就有些紧张,却也不敢不过去,只得挪啊挪的来到赵廷琛跟前,才喊了声“二少爷……”就被赵廷琛一把薅了过去,云小芽惊叫一声,下一瞬耳边就响起赵廷琛的警告声,“住口,敢乱喊我把你扔下河。”
云小芽“嘎”的住了口,不敢吭声了。
以赵廷琛的狠虐,她完全相信他不是在吓唬她。
而死也分痛快不痛快,痛快的就是咔嚓一刀,完事儿;不痛快的就是死前还得受苦,她不识水性不说,天又寒冷,这要真是被扔下了河,竟不知是被淹死还是要被冻死了?
就这么一愣之间,云小芽也被赵廷琛给塞进了被窝,他床上的被子铺的多盖的厚,再加上被窝里已被他焐热了,云小芽被热乎乎的一裹,一身的寒气瞬间就消失了。
但她却顾不得享受这热被窝,她大睁着眼睛看着赵廷琛,哭都哭不出来了,到底还是逃不了侍寝这一步吗?
反抗,会被扔河里,不反抗呢?
等他发现她已不是处子之身,只怕还是要被丢下河的吧?
赵廷琛看着云小芽既紧张又戒备的如小鹿般惊恐的目光,却是莫名其妙,他皱着眉头,语气冰冷,“再不拉好幔子,那风该把床里的热气给扑散光了,你很想冻病吗?”
“呃——”云小芽这才发现那床上的幔子已被拉扯得散开大半,她赶紧去整理幔子,却越整理动作越慢,恨不得一个幔子能整理到天亮。
身后,赵廷琛已懒洋洋道,“再让我听见你打喷嚏,我就把你丢出去。”
说罢,他身子一翻脸朝里,已是呼吸平稳,安然入睡了。
云小芽诧异的回头看着赵廷琛的后脑勺,心里一阵茫然,他竟然就这么睡了?
他让她同睡一张床,居然不是要那……什么什么的吗?
但到底是累了一天,床幔挡住了寒风后,阵阵暖意便令云小芽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闭上眼,她困意深浓,不多时竟也睡得沉了。
第二天起床后,赵廷琛便唤进小七搬走了那张小床,小七看看小床,再看看脸红成猴儿屁股站在赵廷琛身后有苦说不出的云小芽,脸上顿时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来,应了声“是,”便招呼三宝麻溜的将那小床给撤了。
这一撤床,满穿上自然就全瞒不住了,云小芽再去后面小厨房给赵廷琛烙鸡蛋饼时,就见那厨娘极暧昧的向她笑,“我就说嘛,三宝小哥儿告诉我说姑娘是赵公子的屋里大姑娘,我就想着既是这屋里大姑娘,咋一个小舱房里还要挤两张床,原来竟是我家孩子爹做事儿糊涂。”
云小芽抓着两只鸡蛋站在炉灶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一般为三宝的多嘴多舌磨牙;一边又没法解释,只得红着个脸低着头不吭声。
船娘见她害羞,便爽朗的笑,“被主子宠爱是好事儿啊,一大屋子人,他只带你出来,多喜欢你且不说,便只一路上你天天都能伺候你家主子,就是其他人求不到的好福气,三五天的你这肚子里怀一个,回去时便该是个姨娘了。”
“香兰嫂子,”云小芽被说得终于受不住了,恼羞之下就有了些怒意,“我是个做奴婢的,伺候主子是我的本分,其他的我都不敢妄想,还请香兰嫂子不要……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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