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云小芽却并不生气,近不了赵廷琛的身又如何?如果可以,她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见他。
听到这里,云小芽点了点头,“所以她才在得知我要随您去扬州,确定我……我是有宠的,所以才将这玉牌交给了我。”
其实云小芽一直都很疑惑,就如赵廷琛说的,凤栖苑内比她貌美如花比她风情万种比她聪明伶俐的女子多的多,赵廷琛为什么非要带上她去扬州?
但赵廷琛心思叵测难猜,云小芽并不打算问,她只关心六姨娘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装疯?
她有些想不明白,六姨娘是在嫡夫人去世三年后方被老爷宠幸,又一上来就直接被升为姨娘,颇是受宠,既然很受宠,她又为什么要装疯,生生把自己落到这种凄凉的下场?
云小芽还很清楚的记得,有次她无意中夸了六姨娘一句好看,六姨娘就激动癫狂得差点划伤了自己的脸。
她不愿意别人说她好看,她当时的反应就好像这美丽的脸乃是坑她害她的万恶之源!
云小芽将这件事说给了赵廷琛,赵廷琛扶着窗沿,语气里已有了丝哽咽,“舅舅让我好好待她!”
这简单的一句话,云小芽便明白,六姨娘八成是真的在装疯了,而这一切,赵廷琛的那位令老爷和夫人甚至按察使大人都忌惮的舅父梁万成也知道。
所以,梁万成才让赵廷琛好好待她!
但如果六姨娘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太可怕了!
想到赵府即将要掀起的滔天巨浪,云小芽不禁打了个激灵。
船停了整整七天,河里的冰才破得差不多了,刘船主吩咐行船起航。一场大雪之后,天气极好,虽有风,风向却是顺的,船帆一扯,船行得飞快。
香兰欢喜得直念阿弥陀佛,道就这么行下去,定能赶得上家里的年饭了。
云小芽的身子已好转,每日里小心翼翼的给赵廷琛预备着茶饭汤水,盼着能让赵廷琛高兴点。
自从那日说起六姨娘后,赵廷琛就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脸色晦暗阴沉,极是难看。
主子脸色不好看,满船都压抑不已,小七和三宝在赵廷琛跟前儿大气儿都不敢喘,每每被传召时,总要先眼巴巴向云小芽打半天眼色,希望云小芽能给他俩点提示。
幸而,赵廷琛脸色虽不好,脾气倒未见暴躁,一路相安无事。
很快,船就过了梁州。
云小芽想起那个叫李湛的乃是梁州人,听说到了梁州,她站在甲板上,向岸上很是看了几眼。
船离京城越远时,两岸情景就越是颓败荒凉,到得梁州时,就见岸上屋破房倒,偶有人经过时,也是弯腰鞠背,骨瘦如柴。
刘船主看着岸上这情形,就有些发愁,“船上的柴火蔬菜都快完了,得在梁州买一些补上,这可怎么好?”
他知道越往扬州,米粮越贵,是以在京城倒是将米面等物全买齐了,可是柴火蔬菜消耗量巨大,却是不买不行。
香兰看着岸边凄荒的样子,她紧紧抓着丈夫,“这……还是别上岸了吧,咱们到前面去买。”
“傻婆娘,”刘船主一拍香兰的手,“再往前是受灾最重的嵊州,那里连树皮都早给啃光了,你还想买柴火蔬菜?”
“可……可是……”香兰却忐忑得不肯放手,被刘船主一把扯开,他唤上两个五大三粗的船工,“一会儿到梁州码头,咱们上岸采买去。”
香兰白着脸,虽是不放心,也还是无可奈何。
可船才到梁州码头还没靠岸,就见有人驾着一叶小舟迎上来,向船上人拱手而笑,“请问可是赵公子的船?”
小七戒备,问,“你是那位?”
那人就笑了,“是赵公子的船就好了,”说罢向后一招手,就见一艘船如飞驶来,那船上如山的堆着柴火蔬菜并一些鸡鸭鱼肉,两艘船不由分说靠上刘船主的货船,几个人极利索的将柴火菜蔬等全搬了过来,之前那人再拱手,笑道,“奉我家大哥的命令,送这些供给之物,助赵公子一路顺风。”
赵廷琛早就被惊动出来了,他一直背着手站在甲板上,不问不说也不阻拦,此时听此人说话,他才冷冷问,“你大哥是谁?”
那人就笑,“回赵公子,我家大哥说了,虽山高水也远,但他和您很快就会相见的,让赵公子不必心急。”
说罢,他也不等赵廷琛开口,便跳下货船,领着自己的船和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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