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琛的嘴上粘。
“二少爷,您这是……您这是要假扮成郎中?”
她一想,外祖母病卧在床,自是不能再见外人,若想见到她,确实只有扮成郎中这个办法最好。
赵廷琛眼皮都不抬,戏虐道,“怎么?你是想让我直接告诉秦府门上的人,他们家姑奶奶生的表小姐回来了?”
“不,”云小芽慌忙摇头,“不要。”
赵廷琛摸了摸嘴上的胡子,朝她不屑的哼了一声,就由阿诚领路,抬脚就走。
云小芽只得拎着药箱,畏畏缩缩的跟了上去。
阿诚选的这家客栈离秦家并不远,出了客栈走几步,拐过一道弯儿再绕过一条巷子,就见前面一座气势巍峨的府邸,门上高挂着的牌匾上以朱红色漆赫然写着“秦府”两个大字,而在这府邸的左边,则还有一个比秦府更大更广阔的宅邸,云小芽扭头看过去,就见那宅邸门上的匾额则写着,“秦家绣坊!”
秦家绣房和秦府紧密相连,中间只隔了一道门,分明是一个极大的宅子分成的两个部分。云小芽立刻就明白为何会这样建造了,掌持梅花针的全是足不出户的秦家女眷,而绣坊又离不了梅花针,但让女眷总出门却是不像样,所以才将这绣坊和府邸连在一起,其实是为了方便女眷进出来去。
看着这大片的富丽巍峨的宅邸,想到娘亲从小就在这样的地方锦衣玉食的长大,云小芽不禁眼里一酸,若不是为了父亲,娘亲还是这大宅院里的娇小姐,哪里会受现在这样的饥寒交迫的苦楚?
思绪百转间,他们已到了秦府门口,就见阿诚上前向门上的人道,“这位乃是赵神医,治病问诊最是灵验的,我受你家王管事所托寻访名医,如今带了他来,还不快报进去。”
门上的人一听,再看看赵廷琛和云小芽,就不敢怠慢,忙不迭的进去了。
这边云小芽看着赵廷琛一脸狐疑,赵廷琛会医术?
还是神医?
赵廷琛却只捋一捋下巴上的小胡子,老神在在淡定从容的站着,一点心虚胆怯的样子都没有。
云小芽就有些茫然了,难道赵廷琛真的有一身的好医术,只是她不知道?
正疑虑间,门上的人已带着一个白净圆脸的男子出来,远远就向阿诚拱手,“多谢你替我惦记着,请问神医在哪里?”
阿诚就一指赵廷琛,笑道,“王管事客气,这位就是赵神医了,定能保你家老夫人药到病除。”
那王管事就向赵廷琛作了一揖,“赵神医?”
神色虽恭敬,言语间却存有疑虑。
赵廷琛眼观鼻,鼻观心,神情倨傲,也不开口;云小芽拎着个药箱子站在他身边,因着不敢乱说话,便索性将头扭向了一边,王管事一看这对郎中主仆倨傲的态度,显然是有真功夫的,当即心里的存疑就去了几分,向赵廷琛殷勤的再一揖,“赵神医快里面请,里面请。”
赵廷琛一声不吭,双手负于身后,昂然而进,云小芽再看了一眼门头上的“秦府”二字,心里既悲且喜,还有几分惊怕,战战兢兢的进了这座娘亲出生和长大的屋子,而她即将见到的,便是娘亲念念不忘的至亲了!
秦府虽不如赵府大,却也不小,王管事带着他们东绕西绕了半晌,方才来到一所月洞门前,门内迎出了一个白发的婆子,她看了看赵廷琛,眉眼间就有些不耐烦,向王管事道,“又来一个?”
王管事忙笑,“陈妈妈,这位是赵神医,据说医术极好,我带他来给老夫人瞧瞧。”
陈妈妈就一撇嘴,“这郎中每天都要来好几拨子,没一个中用的不说,老夫人的身子本就弱,再整天的被这些庸医折腾,王管事,你就怕把老夫人给折腾没了,你担待不起?”
她这一声“没了”说得极轻飘,听在云小芽的耳里却无比的刺耳,看着这陈妈妈极轻慢的样子,云小芽有些不解,娘亲一直都说秦家规矩森严,不比赵府差多少,怎么这陈妈妈竟敢如此的放肆?
王管事被陈妈妈那番话呛的脸色发白,他悻悻的正想要说什么事,只听赵廷琛冷冷开口,“既是老夫人的身子极弱,老夫已来到此地,你不说赶紧带老夫进去给老夫人诊治,却在这里鼓噪啰嗦个没完,你又是何径ブ弥卸岽止πすΦ啬用意?”
他这话一出来,王管事的腰立刻就直了起来,他看向陈妈妈,“昂,对啊,你什么意思啊?”
陈妈妈就恼了,看向赵廷琛嚷嚷,“你若进去了治不好我家老夫人,你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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