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云小芽看着外祖母,深吸了一口气,“回老夫人,我——姓云!”
“姓云!”老夫人终于掉下了眼泪,她既紧张又激动,眼里慢慢都是既希望和害怕的复杂,“那……那你说说你的爹娘叫什么名字,外祖家……又是谁?我派人帮你去找。”
老夫人一掉泪,云小芽便再也抑制不住,她看着外祖母,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她决定不再隐瞒。
叶妈妈明显不是外人,而外祖母当年能放走娘亲,今天便也绝不会再害他们。
她重重的磕下头去,“回老夫人话,我爹叫云逸清,我娘——姓秦,闺名婉玉!”
她没有再说外祖家的姓名,也不用说了。
饶是老夫人早有猜测,待那两个她日日夜夜牵挂了十几年的名字从云小芽的嘴里一出来,老夫人还是大惊大恸,她颤着手一把抓着云小芽的手,却转脸向叶妈妈道,“我就说怎么这么像,我就说怎么这么像?果然,果然啊……”
叶妈妈眼里也滚下泪来,“之前看她在那梅树下站着,活脱脱就是咱们家小姐,我原只觉得长得像,想着接进来陪陪老夫人,慰藉一下老夫人心里的牵挂,不想她那手凌波针法,竟然……”
老夫人就点头,她看着云小芽,“孩子,你不知道罢,绣黹不但分针法,还分手法,秦家除了梅花针是独一门儿的,便是手法也和别人不一样,到我这儿时,我精研了半辈子,手法更是与别人不同,这手法我除了教给你三位舅母和你的母亲外,就再无人会,是以你刚刚使的虽是凌波针法,可是一落针,我就看出来了。”
“还……还有这一说?”云小芽却懵懂,她虽然绣技不弱,但毕竟只是幼年时跟着母亲学了几年,进了赵府为奴后,便鲜有顾及的时候,更兼着不敢透露娘亲乃苏州秦家人的身份,云小芽亦几乎不跟别人交流绣技,这么几番里凑巧下来,云小芽其实压根儿不懂绣花里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孩子,你会梅花针吗?”老夫人问。
云小芽知道外祖母此时对她这个从天而降的外孙女儿只怕还是有点想信又不敢信的心思,便点头,“我会。”
说罢,她走到之前的绣架上,拿起个小花绷子来,再简单的撑起一块白色绢布,然后来到老夫人跟前,只一针,就被老夫人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哭得声噎气堵,一口一声“我的儿我的肉……”
屋子里哭声震天,屋子外面的人顿时都被惊动了,齐抢进屋内来,急问,“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一手搂着云小芽不松手;一手抓起个茶碗就朝他们扔了过去,喝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她虽才呕了血,然而此时却全无半点气衰的样子,二爷等人面面相觑,但老夫人盛怒当前,谁也不敢怠慢,边低着头,一个一个的又退了出去。
叶妈妈关了门,便过来扶正哭作一团的老夫人和云小芽,可是这祖孙二人第一次相见,哪肯放手,各自哭了个昏天黑地,最后还是叶妈妈在云小芽耳边叮嘱她注意老夫人的身子,云小芽这才忍住了眼泪,她从老夫人的怀里挣出来,将外祖母扶着在软枕上躺好,擦了擦眼泪道,“娘亲若知道我今儿居然和外祖母竟相见了,怕不定多欢喜?”
老夫人到底是大病未愈,又是年纪大的人,更兼着刚刚又吐了血,这股气儿一歇,人就软了下来,但她依旧不肯放开云小芽的手,问,“好孩子,你告诉我,你娘亲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云小芽喉间一哽,她轻轻点头,含泪笑道,“好!”
她不能告诉年迈体柔的外祖母,她女儿可以依靠的良人早已病逝他乡;她不能让外祖母知道,娘亲这些年来一人拖着弟弟妹妹过得是多么的凄凉;她更不能让外祖母知道,她这个第一次相见的外孙女儿,其实早已发卖为奴,生死由不得自己!
除了没有隐瞒父亲的死,她只能一切都朝好里说,她说娘亲开了个小铺子,买点巾帕鞋袜,说弟弟读书用功,说自己是奉的娘亲的话,被亲戚带着往苏州来,看是不是可以和外祖母见一面,无他,只为报个平安。
但老夫人心系女儿多年,此时听得女儿已成了寡妇,独自拉扯着三个孩子,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老夫人的眼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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