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活,有没有用,也不过是执棋人的一个念头罢了……”
至于那赌坊老板,亦是连个执棋人都算不得,自己方才的各种理由,也不过是劝得她暂且留了自己一命,至于后头会怎样,他不知晓,她亦说了不算……
贺令姜转身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这伤口虽深,却没伤着要害,有我在这儿,你眼下倒不用担心立时没了性命。只是等进了刑部的大牢,就难说了……”
她瞧了瞧窗外,悠悠道:“趁着人去寻马车的空档,你倒不如与我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六郎低声轻咳,牵动腰腹间的伤口,他不由皱了皱眉头,而后嗤笑道:“怎么回事?不就是卢氏私通北狄与神宫……”
“这满郢都的通缉令,贺七娘子想也瞧见了,我不过是早几分得了消息,得幸跑了出来。只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落入你们手中罢了……”
“你承认得倒是利索。”贺令姜挑眉,一双眼中满是探究,“既然如此,你如今仓皇而逃,该是想法子求助神宫之人才是,怎么反又杀了那书铺掌柜,还累得自己差些命丧这赌坊里?”
听闻此处,卢六郎眼中微凉:“那书铺掌柜想要杀人灭口却被我反杀罢了。”
若不是他通晓武艺且早有防备,说不准还真就命丧书铺掌柜之手,然后抛尸荒野河底,这世间便再无卢六郎的痕迹了。
“我卢氏一族为他们做了事,如今一朝事发,神宫那些人就想将我们弃之如履。这事,可没这么简单。”他嗤笑一声。
“因而我便寻到了这七星赌坊,贺七娘子也瞧见了,此处不简单。我与之谈判,想要为自己谋得一份生机,只不过这一切,最终还是没能如我所愿……”
贺令姜耸耸肩:“我说了,这你可怪不得我。他们杀你,或不杀你,不在你我,在其一念之间罢了。将性命托付给这等反复无常的贼道之手,卢家六郎啊……我该说你是太聪明了,还是过于单纯了些?”
卢六郎抿了抿唇角,撇出一抹冷意:“贺七娘子也说了,利益权衡罢了……至于后果如何,我卢氏既然选了替神宫做事,也容不得后悔了。”
“卢氏选了?”贺令姜站起身,缓缓地步到他面前,俯身平视着倚在椅上的卢六郎,一双眼睛冷静异常。
“卢六郎,替神宫做事,到底是卢氏的选择,还是你的?”
卢六郎心头不由一跳,而后强自扯了扯唇角:“贺七娘子不是已经看见了吗?事到如今,无论是我,还是卢氏,都脱不了身去。”
“我们呀,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又谈何是卢氏的选择,还是我的选择呢?”
贺令姜摇了摇头,眼中不为所动,清明得很。
“那可不一样。你们虽同在一条大船上,可若是大船无恙,却偏偏有人故意要弄沉这条船,拉下旁人一同陪葬,这便是另一种说法了。”
“卢六。”贺令姜眼中微深,紧紧盯着眼前人的双眸,“我可好奇得紧,要将卢氏拖入神宫这条深渊里的,到底是卢正监,还是一直打着他名头行事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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