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饮了口茶:“且再看看吧。如今听上去,周三郎确实有疑,不过到底是缺少实证。”
官府办案,要么讲究个人赃俱获,要么讲究个人证物证俱全。即便怀疑周三郎,也要有更切实的证据才行。
如今这嫌疑既然都集中到他身上了,除了要搜集更多证据外,京兆府的人必然还要去一趟周府,例行问上几句。
不过过了半日,在那处盯着的人手,很快就传了话过来。
京兆府派人拿下了周三郎,已经按例将人关到牢中,明日受审。
贺令姜眉梢微动:“这是拿到实证了?”
琼枝点头:“听说京兆府的人到周府时,那周三郎正在府中。他一脸不明所以地见了京兆府的人,听闻绿珠被人所杀时,还颇为震惊。”
“只是,京兆府的人只凭一件事,便确定了他是凶手。”
“哦?”贺令姜抬头向她看去。
琼枝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周三郎的一双手恰恰好新受了伤,犹如被琴弦所勒伤的一般。旁人问他,他也只道自己今日醒来便如此了。”
要知晓,那绿珠身上的致命处,便是琵琶弦所割。
京兆府的人派了仵作比对,果然,这周三郎双掌、拇指处留下的勒痕粗细正与绿珠颈上的一般无二。
绿珠亡于昨夜,他手上亦是新伤,两者皆与那琵琶上缺了的那根断弦相关。
再加上还有绿珠贴身婢女的证词,这杀害绿珠的罪名,周三郎是跑不了了。
若是旁人,或许还顾虑着周允刑部尚书的名头,此事还有得回旋。
可现下这位京兆尹姓杜,听说因着旧事,素来与周尚书不大对付。
比官职,他虽大不过周允,可京兆尹亦掌实权,且他背后似乎还站着个端王,因而倒不必畏手畏脚。
如今周三郎就这般撞到他手里,这案子他必然不会轻轻放过。
死者虽是妓馆女子,身处贱籍,可毕竟是名动郢都的花魁娘子,若朝中有人铁了心要为她讨回公道,周三郎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只是……
她望着窗外的日光,眸中微眯,偏偏发生在这档口,且恰巧在她盯了许久的兰音馆里。
这案子,当真就如眼下看到的这般简单?
贺令姜站起身吩咐道:“唤青竹过来,让她同我一道去趟周府。”
想到弄清这一切,自然要先见到周三郎这个当事人。
可她同周家无亲无故,又同京兆尹杜审年无甚交情,贸然前去京兆府,怕是难以见到周三郎。
倒不如前去周家,看看他们那处可有什么关系,能叫她见上一面。
然而等到了周府,看到周允老夫妇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时,贺令姜便知自己此次低估杜审年的魄力。
他铁了心要严查此案不说,还直接入宫禀了皇帝此事。
周允虽是刑部尚书,却也不得不避嫌,再加上杜审年特意叮嘱牢中不许通融,便是周允这个刑部尚书,如今想到京兆府的大牢里见上自己的儿子一面都难。
看到贺令姜时,周允眼中不禁一亮:“贺七娘子,你快帮我想想法子,救救我家小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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