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失重让他茫茫无助,连带手上的相框,力度也在一点一点的加重。
他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妈,你为什么要骗我?
莫秀云是真的在她骗他。她也知道当初和自己翻云覆雨的不像是沈之山,可是,沈之山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依旧那么爱她,让她产生了幻想。于是,她就把孩子当成是沈之山的。中间因为恋情曝光,收到左碧君的指责、辱母、驱赶。
在沈之山的保护下,她们母子俩去了加拿大,以为能过上一段安逸的生活,没想到左碧君也追到加拿大来,当面各种羞辱难堪。
她受不了这种刺激,发誓一定要报仇,于是从小就灌输韩峻,沈之山是他的父亲,沈家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日后长大有能力了一定要夺回来的思想。
多年的单身、孤苦的生活让莫秀云走向了极端,她只知道要发泄,要报复,却没想到会因此给儿造成极大的精神压力和负担!
左碧君没想到和沈之山磕磕碰碰过了几十年,孙子也有了,他心里依旧没有自己的位置,想想多年来的付出和感情,瞬间万念俱灰,一口甜腥涌上心头,她张嘴哇地吐出一口血。
沈默森吓了一跳,抢步上前,叫道:“妈!”
只见左碧君脸色苍白,双眼涣然无神,手指指向沈之山,悲愤地哑声说:“沈之山,我恨你,我恨你……”
胸口发闷,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然就晕过去了……
沈家一时乱成一团,哭的哭,叫的叫,打电话的打电话。
韩峻心里凉凉拨拨地看着,左碧君气得吐血了,瞧这样的情形,就算救回来,身体也是极为糟糕,想想自己孤苦一辈子的母亲,恨意得到释放,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眼里有湿意:“妈,你看,你恨了一辈子的人,现在也得到报应了,妈,你在天上也终于能瞑目了。”
“韩峻,有必要这么恨一个人吗?”突然之间,一个柔中带亮的声音响起,在吵杂的人群中,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侧头一看,便看见了顾如初站立在他的面前,那双漆黑的大眼里里,满是悲戚、责备。
“如初,你觉得我不应该报仇吗?如果你有我这样的经历,从小就活在私生子的阴影中,被人欺负,被人玩弄,被人凌辱,过得朝不保夕的日子,我不相信你能放得下!”
“那是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你又何必把自己牵涉进去,毁了自己?你本来有光明锦绣的前程,现在却把一切都给毁了。”
“如初,你说错了,我的前程依旧光明,我的未来仍然美好,”韩峻狰狞得意一笑,说,“盈天集团我大权在握,沈默森退居二线,声名狼藉,你说,谁更得意春风?”
他越得意,脸色就越嚣张,一股阴鸷暗沉笼罩在他身上,显得他的五官神色狰狞可怕。
顾如初黯然,怔怔地看着他,说:“韩峻,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是我说认识的阳光正气的韩峻。”
“我是,我从来就是,只是人有多面性,我在你面前仍然是阳光正气。”韩峻急忙解释,“如初,沈默森是个大男人主义者,他不会注重你的感受,左碧君又处处针对你,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如初,不如跟我在一起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疼你,尊重你,呵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甚至不介意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
看着他眼里的真诚,顾如初内心震动,没想到韩峻对自己如此上心。
可是,顾如初摇摇头,说:“多谢你的情意,我从来不想着喜欢别人,我的心里很窄,真的是除了沈默森,容不下别人。”她伸手指了指心脏位置。
韩峻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扶着顾如初的肩膀,眼里带着极度的渴望和不甘心:“如初,沈默森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也不再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而且他还害死了你父母,你为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
最后那句话刺痛了顾如初,她心里在滴血,掠过痛苦,但是却咬着牙说:“韩峻,无论他做了多少伤害我的事,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韩峻失控地叫起来。
“你很好很好,可是我不喜欢。”顾如初轻轻吐出这句话。
这话就像一个巨浪扑过来,湮灭了韩峻的希望。他一愣之后,激动地摇着顾如初的肩膀,大叫:“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不喜欢我……”
“韩峻,放开她!”突的一声怒吼,沈默森飞奔过来,一把揪住韩峻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
韩峻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这一拳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顿时嘴角撕裂,鲜血直流,手中的相片掉在地上,碎了。
韩峻痛苦绝望地看着相片,下一秒,就一脚踢过去。
瞬间,两个人男人就扭打在一起,场面火爆,周边的椅子、桌子、碗碟,砰砰砰的响。
“别打了!”顾如初见不得这种打斗场面,激动地大喊。
两个都是她关心的人,两个受伤了她都不好受。
然而,两人却没有停手,继续打着。
顾如初急得额头冒汗,突然间,觉得额头一痛,原来她被飞过来的碟子碰到,忍不住啊地大叫出声。
听到她的痛苦叫声,正在扭打的两个男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停手,转头,就看见顾如初捂着额头,鲜血从手指缝隙中流出来。
沈默森心神俱裂,放开韩峻,飞跑过来:“如初!”
韩峻也同样奔跑过来:“你怎么了,如初!”
顾如初看见两个男人关切的神色,额头虽然痛,心里却稍宽,突然间心念转动,于是眼睛一闭,身体就靠着墙边软下来……
“如初!”沈默森率先扶起她,急叫:“你怎么了?”
顾如初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韩峻随即赶到,叫道:“快,送医院。”
在顾如初受伤的这事情行,两人惊人一致的想法同步。
一波人把晕倒的左碧君送医院,另一批人把受伤的顾如初送医院。
很快,乱哄哄的沈家别墅安静下来,狼藉一片。
那个曾经作为生日宴会主持者的陆晓瑾,呆呆地看着满地杯盆碗碟,倾倒的桌子椅子,好久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在意她,也没有人理会她的感受。
如同一条无主的流浪狗,茫茫然地到处游荡。
好好的一个生日宴会,本来是自己作为女主人显摆的时刻,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陆晓瑾终于大叫一声“啊~~”
这时,她的手机响。
响了好久好久,陆晓瑾才从失魂中醒过来,接通了:“请问是不是陆晓瑾女士?”
“是。”陆晓瑾答得木然。
“我是市防疫疾控中心,你曾在市医院抽血的检验报告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抽过血?”陆晓瑾觉得莫名其妙的。
“就是一个多月前,你因为遭人袭击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在你治疗过程中,医生曾替你抽血做了检查。”对方耐心地告诉她。
“哦,知道了。”陆晓瑾想起来了。
“我们一直在联系你,可是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本来想通知你过来领血液报告的,现在只能在电话里告诉你结果了。但是,为了慎重起见,建议你再来一次市防疫疾控中心抽一次血。”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陆晓瑾这次不耐烦了,同时心里掠过一个不好的预感,什么样的抽血检查这么神秘严格,是需要去市防疫疾控中心做的,而且还要重复检查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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