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
见负霜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这才放下心来,慢慢放松身体,继续往灶洞里添柴,直到看到粥滚了,战战兢兢地告诉负霜:“好、好了,可以吃了。”
负霜白了他一眼,上前自顾自盛起来吃。
这里穷得吃饭都得站在灶边吃,桌椅都没有。
“你煮的什么破粥?米粒儿都没烂,明天早上要是再做成这样,仔细你的皮!”负霜尝了一口之后没好气儿地斥责。
他又气又怕,嗫嚅着不敢做声。
本来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了,等明天他就搬回去,一定离这个会妖法的林霜远远的,可没想到林霜吃完最后一口搁下筷子就开腔了。
“不要想着跑,你跑到哪里我都能给你逮回来,想整治你,我办法多得是,你叔都拦不了我,你或者你奶奶又能做些什么?”
接着负霜又慢条斯理地揩了一下粘到脸上的发丝,对瑟瑟发抖的孙卫兵威胁道:“既然今天已经撕破脸皮了,明天我也不封你口了,你呢,自己斟酌着要不要泄露我的事情,我耐心有限,你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孙卫兵身体筛糠似的问:“你、你会妖法?”
负霜没理会他的傻逼疑问,兀自安排着:“我明天会上半天工,然后就回来复习,我也不要你上工,你就在家里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侍我的起居吧。”
总要留点不在家的时间让他作作妖,收拾起来也更有由头不是。
而且,想要顺利高考回城,那好点儿的名声是必须的,这年头的高考是需要政审的,她得是一个可怜无助,但正义凛然的形象才行。
就这样她在外面上工,是众人看得见的辛苦可怜,而孙卫兵在家操持家务伺候她,她一回家就是大爷的待遇不说,孙卫兵累死累活别人也说他懒,岂不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说罢抬头,对上孙卫兵惊恐的眼神,负霜微勾嘴角,意味深长地笑道:“对了,家里缺什么,就去问你叔要,讲是我要的,他会给你的。”
孙卫兵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惧,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叔,他叔也被这个妖怪控制了?
还是被她用杀人的事儿威胁了?
一阵心惊肉跳后双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倏地一跪,连饭碗都没来得及放下去,米汤溅出来,淋湿了他的衣襟。
“我不说,我对谁都不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别杀我……”
负霜冷笑一声,拿起书,慢悠悠地走出了厨房。
跪在地上的孙卫兵听见负霜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自己找地方睡觉,不许进房间。”
他仍然没有起身,呆呆地跪着,心乱如麻。
这下可坏了!
林霜被什么妖怪附体了,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她会吃了他吗?还是来跟他寻仇?总不可能是来报恩的吧,他孙卫兵只跟外界人畜结过仇,哪里做过什么好事儿?
苦苦思索良久,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是找叔和奶,但他们今天被收拾得那么惨,又怎么会干得过妖怪呢……
孙卫军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向林霜低头,他不聪明,也不勤奋,但他会认怂。
腿上传来一阵刺痛,他这才发现自己还在跪着,想站起身来,却因腿脚麻痹而扑通一声摔个大马趴。
负霜进房间后就发现房间里焕然一新,床上也换上了新的棉被,她心情大好,决定今晚就不揍孙卫兵了。
她一点儿也不怕孙卫兵把她的事儿说出去,一来没人会信,二来孙爱军不会让自己落到外人手里,哪怕是公家手里也不行。
估摸着孙爱军已经想好了怎么杀了她,正好她也想好怎么解决他们了。
第二天一早,叫醒孙卫兵的不是诗和理想,而是负霜的鞋底子,孙卫军昨晚睡在灶洞旁边,滚得全身都是灰,看着邋遢极了。
“起来煮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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