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宫述似乎也没打算让她发表意见。
南宫述倏尔踢掉皂靴,席坐在宗寥跟前,拉来一床衾被将自己拢盖着,似是要佯装成一尊神像,又似想以这样的方式与宗寥对视夜话。
向宗寥又挪近一些,他想分她一半遮蔽,将她掩入自己一方。
然而宗寥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抱着被子靠到床档上,与他稍稍拉开距离。
不远不近,微微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却不会被彼此的热息灼烫到悸动的心房,丢失理智。
南宫述背对着的橘灿烛光不仅没夺去他半分光彩,还将他的轮廓影映如携光而来的神佛一般闪闪发光,他面肤的雪色掺进光里,把宗寥俊俏的模样照得亮堂。
看着宗寥没有退缩躲避,而是像一只桀骜的小鹿时刻戒备着,南宫述轻轻舔了舔唇,抿起,酝酿接下来要说的话。
稳住气息,他于是承接上文款款说来:“我……大约是爱上你了,你没听错,不是喜欢,是爱。”
宗寥神色微震,忽然不敢呼吸。
空气仿佛静止。
他就这样表白了吗?她该怎么回应他的诚挚?他把真心话掏出来后又会如何?是想与她春潮万物生吗?
宗寥捂着“咚咚”跳的心,听他继续:“其实我不知道这样的措辞对不对,时至今日,我仍是无法理解这样奇怪的感情,可我又没办法把你的一举一动从脑中抹除。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乖张跳脱有趣,愿意陪你闹,直到我又发现你不羁外表下还有一副从不展示人前的面孔,不由对你更加感兴趣,很想要认识那个神秘的你。
你可知,我明明没那么喜欢你,比起你,我更喜欢司臾那样温柔恬静的。他才貌双绝,与我相识十余年,按理我若只是喜欢好看的男子,早该喜欢上他才对,可我与他赤身相对也不会生出多一分幻想。
倒是对你,我总痴狂。有人跟我说,我所有因你而起的魔怔皆是因为爱上了你,起初我是不愿相信,不想承认的,经过几夜的辗转苦思,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说着南宫述缓缓伸过手,轻轻捉起宗寥捏被的手,柔声挚言:“寥寥,我心悦你,无关性别,无关怎样的你,只因是你。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也这样?”
握住宗寥的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微微颤抖着,掌心沁出的薄汗湿润了她的手。
“君,心悦我否?”含情桃花眼投来期盼。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真挚万分,敛墨盛星的深邃眸底看不见一缕欺瞒。
他长长一番话慢条斯理吐露,生怕宗寥听漏一个字,感受不到他的真心。
南宫述不知道的是,藏书楼那夜之后,宗寥都会在每个孤独的深夜因他而寂寞难耐。
她一度只当是自己一夜情迷,才会沉沦于他的温柔与美色,后来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他了,可也只是喜欢罢了。
直到南宫述把他那颗比她更真挚的心剖给她看,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心中那份思慕已然升华,变成他口中的那个听起来就会浑身窜电的字——爱。
“真的无关怎样的我吗?”宗寥问话时嗓音微微震颤了一下,噙着雾气的眼眸氤氲了他。
宗寥在怕。
怕求而不得,怕恋而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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