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内侍总管手指微抬,而后便见一群年轻内官自偏殿绞步而来,见他们每人手中均端一托盘,托盘里摆放的是一垒垒明黄色的册子。
他们止步南宫述面前后,皇上道:“奕王自己看看吧,这一摞摞的,皆是御史台历年来弹劾你作风有失的折子。
往年朕顾念你我兄弟情义,对你是一再宽纵,从不因此类事责罚于你,不想你是越来越放肆,竟……”
皇上顿了顿,表现出无奈神色,长吁片刻,才又道:“三月前,云安世子的灵柩才入城,你不知是安何心,居然带人去截灵,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的尸身行侮辱之举……
好在他不是真的亡故,否则你之行径……真是,朕都不知该如何形容。
后来朕得知云安世子伤后文武缺失,又闻你二人历来不和,恐是有什么误会,是以就想着或可借此机会从中调和调和你二人关系,此后才特命你去指导他文章武学。
可……你……朕是万万想不到啊!你可是云安世子的长辈,是受他尊称一声皇叔的老人,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引诱他犯错的荒唐事来?!
云安世子文成武就,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是朕看着长大的,朕一心要将他培养成我晋南的柱梁,你如何能……
你一人要烂,烂一边去,没人管你,但你把将要袭爵,将要统领一境雄师的云安世子拉入你那臭泥潭,安的是何居心?
若非今日云安侯带着儿子来求见朕,朕竟不知你二人已混乱至此不堪境地!他方才说的混账话你可听见了?”
南宫述垂着眉眼,听他把虚伪的言论义愤填膺地演讲完。
“臣弟听见了。”南宫述如实回答。
“他说的什么?”皇上问。
“她说……求皇兄将臣弟许给她。”南宫述低声道。
话音刚落,左侧随即出列一身姿萧肃的中年男人,他两步站到南宫述身旁,扑通一下跪伏地上。
“圣上明鉴呐……”宗时律磕头恳求。
皇上道:“云安侯起来说话。”
宗时律老泪婆娑,颤颤巍巍地爬将起身,看起来伤怀不已。
瞟见南宫述,他立时目光恨恨地剜过来,回头才诉:“圣上千万要为微臣做主啊!
微臣可就只有宗寥这一个儿子,她不仅是我宗家的传承,更是微臣的亡妻用命保下来的血脉,可不敢让奕王给祸害了!
微臣才回京时虽听说那不孝犬子与奕王有道不明的纠葛,我也只当是幼子顽皮,故意招惹的奕王,想不到啊想不到……说出来怕是要辱了圣听!
就在昨夜,微臣发现我家那不孝子她竟然扮成女子蒙混出府,背着我偷偷幽会奕王,被季王殿下抓包后还故意捉弄他,还扬言要玉体横陈崇昭殿这等大逆不道,不堪入耳的胡话!
家门不幸啊!若不是微臣只此一根独苗,我早将她打死了。想我宗家出了这等丑事,本无颜把脸丢到崇昭殿来的,可若不来找圣上做主,找同僚相助,我宗时律枕泪难眠,就怕睡梦中教列祖列宗问罪! ”
他字字铿锵,句句有力,说着说着一把就逮住南宫述的襟口,咬牙切齿道:
“奕王今日若不给老夫一个交代,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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