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舒妃趁势吹了口枕边风,希望老狗对旭王的事多多上心。
张趋闻言,无声狞笑。
他倒戈南宫桀,兽性如壑想染指美妃是原因之一。
宦海浮沉,身涉名利,他舍身所谋绝非只为下身那点欲性。
逆谋的起源不单是因野心驱使。
年少时潜心苦读,名、利、权、色皆是张趋昂首的目标,在官场底层摸爬滚打几十年,他逐步摸清高升的门道。
——良臣管制下,他隐忍克制,官途之难行如履薄冰,辛辛苦苦爬到吏部侍郎的位置上后便面临南墙。
十年如一日地熬了几千个日夜,他于是凭着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了皇帝根基稳固后着力铲除潜在隐患的心思。
借着职务之便,张趋多次向皇上进谗言陷害同朝元老,助皇上剔除目标人物。
肃净阻碍,他如愿登上一臣之下,百官之上的相国高位,从此除了皇上,他敢于同在朝的任何一位功勋贵侯叫板,同时品尝到拥有一手遮天的权利的痛快。
暗里快意了几年,他渐渐也意识到自己为皇上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极有可能成为多疑多忌的皇上最后弃用的棋子。
在那一天降临之前,他必须预做打算。
放眼近年时局,太子南宫晟与宗家形同一体,视他这个一步青云上的相国大人如扎眼钉刺,若太子顺利登基,他张家的命数必尽。
而那位出身卑贱,看似容易掌控的季王南宫栩与皇后又有道不明的情分,他在群王逐鹿的途中至多只配当个扰乱他人判断的幌子,利用价值委实有限,绝非是个好木偶。
端得上桌的三位皇子里,唯有旭王南宫桀最值得放手一搏。
南宫桀心高气傲,做事从不经自身思考,去留行止一并由其母纭舒妃做主。
然想,一个深宫妇人心思再密,又能挑起多大的梁?
虽说纭舒妃背倚北燕势力,但那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北燕王权早已势如累卵,哪还有闲心来管她一个远嫁公主的安危死活?
多重因果加叠,纭舒妃母子便成了张趋权、色双谋的上上优选。
能被一朝重臣选做扶持对象,莫说是让她一个妃子委身承合了,若有必要,亲手残害皇族一脉也并非做不得。
张趋道:“纭娘娘且放宽心,旭王殿下的成败与否决定着老臣的生死富贵,我怎会不急?虽殿下还身在局外,不知你我关系,但凭娘娘聪慧,想来也明白咱们几人现今的命脉可是息息相关,无论哪一处遭了难,牵连的都是同一条经脉!”
他话音轻柔,仿似将话嚼碎了喂送至她耳心里一般,躲在床底的宗寥堪堪能听见一点余音。
宗寥暗啐一口。
心道个老杂种倒挺谨慎,偷偷摸摸办事还时刻注意话语的保密性!
难怪前几回跟来也没听见几句话!
若非想从二人言谈中获取相关消息,就老家伙那带着黏涎的哄女人的声音能让宗寥反呕隔夜饭。
忍着恶心轻轻抚摸着老头的肩背肢躯,纭舒妃道:“我自不会怀疑相公能耐,只若此事一日不决,我这心就一日落不下,故而再如何享爱大人侍弄,也实难进入状态。相公也不想我承你欢津时如那死物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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