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想的是他想磨时间等宗寥来劫他远走高飞。
戒防许久也没等到王爷的情郎后,他们不约而同就想起司天监的话。
——给南宫述定罪那日,穆司天说过,六月十七这日祝融当值,阳气鼎盛,是抵消邪灵祟气最佳的日子。
且看今日情形,不是妖邪残喘能是如何?
里头那位既无翻天本事,他们正好可以集中精力对付迟迟赶来的“危险”。
银光闪闪的长枪“刷刷刷”横架高头红马前,众将士呼呵:“云安世子且止步。圣上有令:奕王魅良祸国,手段阴邪,禁止任何人前去接近。”
宗寥边挽着鞭子,仰颈从人墙缝隙间向围堵在后方的王驾瞅。
没见着详见的,宗寥收回目光,朝众骑士挑眉谑笑,道:“圣令?在哪儿?”
口气顽劣,讨嫌。
“云安世子想看圣令?”一个清泠冷肃的男人声音从队伍侧方传来,听那声势,想来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话音方落,转眼人就施施然绕到了宗寥面前。
宗寥将鞭子绞成一个圈,闲闲摩挲着,歪脑袋瞥看他,一副“让小爷瞅瞅说话的是哪个傻蛋”的不以为然的表情。
可见来人着一身赤甲玄帔,乌黑长发胡乱披散着,也不梳梳顺,毛糙糙的,简直不伦不类!
尤其是那油了汗渍的发丝湿粘粘地贴在他麦黄色的面肤上,瞧着像极了街头的叫花子。
能入得眼的唯有那一副明俊的眉眼五官。
他年纪尚轻,约摸有个二十来岁,或许也没有。
猿臂蜂腰,身材线条看着均匀。
诡异的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很辣眼,又好像很能打的武士,他他他……他居然学人家文人雅士闲摇折扇,将颈边的头发吹得四处乱飞!
热你不知道把头发束起?
宗寥呲牙。
那人注意到了宗寥鄙夷的表情,忽然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像是得意,像是讥讽,浪荡中竟意外的透露出一股子儒雅的荒诞感!
宗寥咂咂,觉得此人指定是有点毛病在身上。
感觉再多看他一眼,她可能会忍不住上前给他一顿胖揍。
宗寥别开视线,还没开口,拦挡宗寥的一众骑士率先抱拳致礼:“沈校尉。”
职唤沈校尉的人颔首,看向宗寥,问道:“你要看圣旨?”
宗寥乜他,撇嘴道:“圣旨那玩意儿是颁给你们的,给本世子看个什么劲?他们既唤你为校尉,那你就是此处能说话的啰?既如此,你赶紧的,叫他们退远点,别挡着我去找奕王殿下。”
她的语气阴冷无情,沈校尉听着,面上逐层浮起丝丝缕缕的讶异,问:“你……不认识我?”
宗寥闻言一皱眉,道:“你哪位?本世子需要认识你吗?”
她扭着脸,委实不愿瞧他那惊悚的扮相,汗兮兮的面庞。
沈校尉道:“我,沈辞。”
“沈辞?”
“啊。”沈辞看着宗寥侧开的半边俊秀的容颜,对她不屑与自己对视这一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宗寥道:“不认识。我也不想认识。”
尽管已经猜到这个叫沈辞的男子或许跟原来的云安世子有过某种交集,如今的云安世子却是一点不想与他产生瓜葛,无论对方是敌是友还是其他的什么。
见宗寥将冷漠贯穿始终,沈辞非但不气恼,还突然眉开眼笑起来。
“看来传言不假,你脑子果然是坏了。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沈辞乐呵呵道。
愉悦的笑声回荡在宽阔的官道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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