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中书拜相那种程度,估计每天都要被埋在文山案海之中脱身不得。”
他摇头道:“怪不得陆师叔当初会舍了给事中的差事,回到书院教学注书,这当了官,就真的与清闲二字无缘了。”
沈毅摇头笑道:“做个好官自然忙,要是做个昏官庸官,那要清闲也容易得很,况且师兄你是一县的主官,到了年尾年初,自然要忙一些,听说建康城里那些清水衙门,一年到头都闲得很。”
“那种衙门…”
张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爷爷现在,把我当成张家未来的希望,他明年要致仕,指望我把张家扛起来呢。”
说到这里,这位知县老爷的目光,也有一些迷茫。
“扛起一个相门…”
他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沈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师兄想这些也是无用,好容易忙完差事了,咱们出去喝酒去。”
“好!”
张简站了起来,舒展了一番筋骨,拉着沈毅哈哈笑道:“走,喝酒去!”
今天这顿酒,师兄弟两个人喝的很是尽心,从下午一直喝到深夜,两兄弟都喝的醉眼朦胧,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到了子夜时分,沈毅才迷迷糊糊醒酒,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叫醒了躺在地上的张简,示意张简回床上睡觉之后,他便起身告辞。
张简拉着他,死活不让他走,沈毅没有办法,只能在县衙的客房里住下,客房门口,张简重重的拍着沈毅的肩膀,因为喝醉了酒,显得有些大舌头。
“子恒,你我兄弟…”
他声音醉醺醺的:“以后,要…守望相助!”
沈毅这会儿倒是醒了七八分酒了,他笑着说道:“等明年春闱中了,我才有资格与师兄在朝堂上守望相助。”
“不管在朝还是在野,你我兄弟都可以互帮互助。”
张简拍了拍胸脯,大咧咧的说道:“吾师与你师,乃是一辈子的至交,到了咱们这一代,也要延续前一辈的交情,延续这段佳话才是。”
赵昌平与陆安世,一人在朝一人在野,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从未断绝,的确算得上是一辈子守望相助。
沈毅笑着点头:“那小弟就算是高攀师兄了。”
能与一位年轻的大县知县,还是相门出身的贵公子当“哥们”,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沈毅高攀了。
张简绷着脸,有些不太高兴。
“你说这种话,就是看不起我张简!”
“好了好了。”
沈毅把醉醺醺的张简送回了他的屋子里,交给了那位姓柳的小妾,临别之前,沈毅笑着挥手道:“师兄有什么话,明天酒醒了之后再说。”
……
次日,因为张县尊醉酒,一直到中午才起来,因此到了下午,张简才得以起身出发,赶回建康。
沈毅一路把他送到了江都城的西城门外,师兄弟在城门口挥手作别。
张县尊一边揉着胀痛的脑袋,一边颇为感慨:“等过了上元节为兄再回江都,子恒你便该去建康了,咱们兄弟又要错肩而过。”
“有缘分,将来肯定会重逢的。”
沈毅与他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在官道上送走了这位相门的县尊。
目送张简的马车越走越远,沈毅刚准备扭头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几声熟悉的声音。
“公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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