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吧!
“我不喜酒气,这点苦而回甘的茶反叫我神志可清明些许,因此我更喜欢待客的时候一同饮些清茶,少听点酒里酒气、不清醒的话。”乔玮见陆逊的盏中已经没了茶水,便抬手再添了一些。
陆逊听出了乔玮意有所指,斟酌着词句回话道,“酒乃君子洒脱之选,茶也是君子端方之态,各有所向。不过夫人爱茶,更看重君子持重务实之性,逊亦有此志,得君侯知遇以来,夙夜不敢忘君侯与臣所许江东之未来,此责任之重,只恐有负所托。”
“是啊,江东百姓之重,更胜于己身。”乔玮微微颔首,也很满意陆逊的答案,“大人如此公心,也是江东百姓的福气。”
陆逊连忙说不敢当。
“我即将启程回吴,听闻这些时日贺联军一直在山中搜寻潘举残部,也不知道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撇开私事,乔玮也照例过问一遍剿匪之事,欧氏的不少子弟也都被救回送回了欧氏大院中,可从各个分支的族谱册子和工匠们的说法上来看,被掳掠或是失散的子弟能活下来的已然是十不存一。
乔玮听到这个情况虽然并不算意外,但也不免有些唏嘘。
“搜捕的这些时日,并没有太多的收获。”陆逊也实话实说,“此战的情况并不乐观,夫人想必也清楚,潘举借助丛林掩护,犹如狡兔三窟,连本地出身的士兵在山中都险些迷路。
我与贺将军合计了一番,潘举已然不成气候,如此大费周章也是无功而返,不如暂且放宽风声,私下严查户籍与上下山之物,此番趁秋收之际,已经抢收了一切秋收之粮,冬季将至,山中凄冷。潘举为人狡诈,但性情焦躁,如此艰难冬日,他与其党羽必不能安分。
我军以逸待劳,只需要等他们自行露出行踪便即可缉拿抓捕。”
乔玮不置可否,“贺将军与山越交手多年,自然更有经验可循,可山越多年屡次镇压而反复叛乱,与屯田、豪强之争也不无关系,这才是你陆大人真正的用武之地。可我多次与你交谈,也从未听见你在此事上也什么建树和心得,这半年来,陆大人是懈怠了。”
这句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要想彻底杜绝山越之事,只有镇压是不够的,如同治水,不可只堵,要有堵有疏,对待山越,恩威并施也是最初定下的准则。
“臣惶恐。”
乔玮笑着道,“惶恐二字不是只说在嘴上的,我来白石山之前,西奏史倒是承上了一份奏疏,我也听君侯提过几句。西奏史兢兢业业、意气风发,衬得东奏史有些藏拙了。”
陆逊心下一紧,他对于孙权将他和陆绩同为奏史且同入贺齐军中这一安排背后的目的心知肚明,孙权借助世家去处理地方豪强,所以选中了有着陆家深厚背景却又不被完全重视的陆逊。
陆逊想要借着孙家的这艘船上岸,就不得不去替孙权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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