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弦的箭一般,倏忽驶到她面前,稳稳停住。
“阿媛。”他轻唤了一声,嗓音清润干净,如清风拂过山岗,带给人耳朵无尽的享受。
袁媛笑眯了眼,开心地道:“谢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也是?”
袁媛笑道:“在京城里呆烦了,就想着出来透透气,散散风,正好我在这里有一座庄子,就拎着包袱来了。”
谢临渊道:“亦然。”
袁媛哈哈一笑,“看来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谢临渊站起身,向她伸出了手,“要不要上来坐会儿?”
“好啊!”袁媛欣然应允,握着他的手跳上了小舟。
两人相对盘膝而坐,中间隔着一张矮几,上面搁着一壶清茶,几只茶杯,旁边的小炉子上,不知在煮着什么,咕咕作响,冒出阵阵白气来,散发着诱人的鲜美味道。
袁媛举目四望,深吸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这里真美啊!”
谢临渊但笑不语,给她倒了杯茶。
袁媛端起来咕咚咕咚三两口喝了,喝完对上谢临渊的视线,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我喝茶就是牛嚼牡丹,叫谢大哥笑话了。”
“茶本就是给人解渴的,当然怎么喜欢怎么来,何必拘泥于形式?”
“哈,谢大哥果然是通透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谢临渊朗笑一声,将旁边炉子上瓦罐盖子揭开来,看了看火候,“你来得正好,我这碧湖白条炖得差不多了,尝尝看。”
碧湖正是他们身下这座湖泊的名字,碧水蓝天,这名起得很是贴切。而白条,则是碧湖中的一种鱼儿,约莫有巴掌来长,身材纤细,分布着细细的白鳞,名字由此而来。
白条鱼滋味十分鲜美,只是难于捕捉。只有每年的三四月份才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其他时候它们都分布于其他的流域。
袁媛深吸一口气,期待地看着瓦罐,“求之不得,哈哈!”
谢临渊拿出两只碗来,将瓦罐里的白条羹分倒在碗中,正好一人大半碗。
“嗯,真香!”袁媛拿起汤勺,舀了口汤慢慢送进嘴里。
不是因为她想细细品味,实在是因为鱼羹太烫了!
一尝之下,她眼睛登时就亮了,满脸感动道:“简直好喝到cry!”
“什么?”谢临渊有些没听清。
袁媛打了个哈哈,“我是说太好喝了,好喝的我都快流泪了!不说了,赶紧喝汤!”
喝完了袁媛满足地摸着肚子,躺倒下来,看着澄澈如洗的蓝天,随着小舟悠悠晃荡着,眼睛眯着,浑身都洋溢着一股幸福感。
“谢大哥,我想听你再弹一曲。”她偏过头看着他。
谢临渊没有说话,却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他将琴搁在膝头,轻轻挑了下琴弦,“想听什么?”
“唔,随便,只要是你弹的我都喜欢。”
谢临渊明显被这句话取悦到了,脸上笑意加深,开了句玩笑,“看你快要睡着的样子,我给你弹首比较激烈的曲子如何?”
“嗯,你弹,我听着。”袁媛声音懒懒道。
她确实有点想睡觉了,不过这不能怪她啊,在美景、美人、美食的轮番轰炸下,她能不沦陷嘛。
舒服得她都想上天了。
蓝天与碧水相接,近得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来。
就在这时,谢临渊的琴声响起。
曲子确实够激烈的,连她这样不懂琴曲的人,都能听出来琴声中蕴含的金戈铁马之音。霎时间,什么瞌睡虫,全都自动退散。她忍不住心潮澎湃,不能自已,恨不能舞之蹈之,长啸一声。
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啸声一起,胸中块垒郁气顿时一泄而出,她眉宇间蒙着的一层阴翳彻底消散无踪,欢颜如那穿云破月的金光般灼灼闪耀,撞击人的心扉。
谢临渊指下铁血的琴音随之染上了一股柔情,更加震撼人心。
恰此时,小舟漂泊到了湖中心的一块巨石边。
袁媛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上面,手中已出现了一把长剑。
琴声愈急,一剑舞动,侧身捷如飞鸟轻,白虹绕地乌发旋。剑如银光乍起,矫若游龙,行走四身;迅若闪电,照耀四方;沉若山岳,落叶纷崩;轻似飞花,碧波动荡!
琴声止,剑光歇。
谢临渊手按琴弦,袁媛收剑站定,两人相视一笑,一股无言的默契在两人间流转,一切尽在不言中。
湖边忽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巴掌声,两人看去,就见到小素站在岸边,一脸的惊叹。
“小姐王爷好棒!”
袁媛和谢临渊俱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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