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嘴,便化成了汁液顺着喉咙滑入肺腑之中,向四肢百骸经脉血肉之中蔓延而去。
袁媛先是感到一阵舒心的凉爽,像是三伏天浸泡在清泉中一样,浑身的毛孔都忍不住舒张开来。
然而这股舒适没维持多久,她就被一股灭顶的痛苦所席卷,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一口汩汩冒泡的岩浆中,她的皮肤血肉筋骨以一种毁灭式的速度从她身上脱离。
皮肤层层翻卷,蚀心的痒从身体深处透出来,她有种想把脏腑都挠出来的冲动,但她下意识觉得,一旦她控制不住伸出自己的手,那后果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无数的杂质从她的皮肤中渗透而出,还伴随着一些黑色的血液,如同洗筋伐髓,身体里所有的杂质和毒素都以一种粗暴的方式被排斥出来。
她五指深深扣进土里,力道之大以至于指甲都被生生掰断,十指连心,指甲掰断的痛苦可以想见,然而此刻的她却完全感觉不到。
每时每刻都漫长的令人恨不能就此死去。
可惜,她连昏过去都不行,因为服下凤凰花之后的涅槃之苦,须得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渡过,否则,一切都会白费。
想要恢复容颜,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蓦地,袁媛像被雷电劈中了般,身子猛地抽搐了一阵,像虾子一般弓了起来,她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新一轮的痛苦与折磨开始了,不断刷新着她对于痛苦的认知下限。
老天爷啊,降到雷下来劈死我算了吧。
袁媛心里祈求着,嘴里死力咬着手臂,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涅槃终于结束,她全身上下都被一层厚厚的血痂所覆盖。她稍微一动,那些血痂便如同蛇皮般褪去,露出里面如新藕嫩笋般的无暇肌肤。
粉嫩水润得仿佛要滴下水来,又泛着一种雪瓷凝脂般的光滑感。
不过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在痛苦消退的那一刻,她如脱水的鱼儿般虚脱无力地躺在地上,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终于……过去了。
整个过程在她觉来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其实只不过过去了短短的一刻钟而已。
她脑袋一歪,陷入了昏沉的黑暗中。
林中,一道紫色的身影如一道闪电般极速掠过,快得眼睛都来不及捕捉,正是阿紫。
它循着袁媛的气味一直追踪到此处,赵构展开速度跟在它身后,飘忽不定,在身后拖出道道残影。
忽然,它停了下来,脑袋歪了歪,鼻子翕动了两下,似在分辨什么。
“怎么?”赵构在它旁边停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阿紫甩了甩它那蓬松的尾巴,貌似烦恼地叫唤了两声,赵构正疑惑间,它又忽然动起来了,直往南边而去,最后停在了一道丈许来宽的裂缝前。
裂缝极深,根本望不到底,里头黑魆魆的瞧不真切。
赵构丢了颗石子下去,半晌都听不见落地的声响。
他将阿紫抱起来,问道:“就是这里?”
阿紫颇为激动地叫了一声,蓬松的尾巴在他脖子脸颊上扫来扫去。
赵构嘴角现出一抹笑纹,旋即隐去,他叮嘱阿紫一声:“抓紧了。”
话音刚落,他就直直往裂缝中跳了下去。
看见那些尸骨时,赵构神色凝重了几分,他缓步走过去,一道身影撞入视线中。
“媛媛!”他一个晃身就来到袁媛身边。
此刻的她狼狈不已,浑身都被脏污的血痂所覆盖,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但他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他颤抖着手探了一下她的呼吸,发现她还好好活着,他闭了闭眼,庆幸无比。
再睁开,他就注意到此刻她的模样,他的媛媛,到底遭受了什么,怎会变成这般满身伤痕血流成痂的模样?
他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戾气,拳头狠狠捣在地上,生生弄出一个坑洞来,可见他力道有多重。
他蹲下身,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她的面庞,却又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刻停了下来,因为他怕弄疼了她。
赵构看着袁媛,眼眶泛红,眼中为泪水占据,他的视线模糊了。
他跪倒在地,极尽小心谨慎地将她抱起来,起身的那一刻,她身上的血痂扑簌簌落下。
最明显的就是她的脸,上面的血痂如同死皮一般翻卷过来,不等触碰,它就自己掉了下来。
血痂掉落的地方,里头一角透亮的肌肤显露而出,在周边暗沉的映衬下,仿佛散发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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