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可能范建勋常常作弄她,她早就习以为常;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发作,于是就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这倒教谢华茂对这儿媳高看了两分——还算端庄沉稳,事出既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大呼小叫。
“阿川,陪你媳妇去换身干净衣裳。”老太太道,轻轻拍了拍孙女儿的手背以示安慰,又瞪着范建勋道,“我看你就是皮痒!阿鸿,给我摁住了打!”男孩子皮糙肉厚的,打不坏!
“咿呀!”范建勋又不傻,立刻脚底抹油,一边说,“这也怪我?是杨大胖她自己没端稳饭碗!”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你把人家头皮都要扯下来了,还好意思说人家不稳重?
“没事吧?”走到无人处,韩川关切的审视妻子,“有没有烫着?”伸手要看妻子的脖子,被躲开了……
“没事啊!”杨姝颖微笑说,“范建勋经常这样作弄人,我们都习惯了!”笑,唯一不习惯的是,我觉得自己很难融入你的家庭;但无论如何,我更多的时间是和你在一起,那么也许是:与你执着一场,梦也好!
韩川听妻子这样讲倒有些吃醋道,“你怎么和别人都熟!”就是跟我不熟!
“都认识十几年了呀!”杨姝颖微笑着摇晃了下韩川的手,心道,我们才认识半年不到,能不能撑过十几年还是后话呢,毕竟世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再有就是,婚姻是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却想要冲进去!离了婚还能当朋友吗?怕是难了!
回到房间,韩川从衣柜给杨姝颖找了一条连衣裙,递给妻子说,“这个好看!”他觉得好看!
“谢谢!”杨姝颖道过谢想起什么疑惑道,“这都是谁的衣服呀?”你们家不是没有年轻女孩子吗?那这些衣服是……
“你的呀!”韩川笑道,“我们一结婚,奶奶就开始给你准备衣裳、首饰……”说着笑得意味深长,还有其他的很多……
“那这个房间也是给我准备的吗?”杨姝颖环顾这粉嫩的装潢,一地的布娃娃、绒娃娃,想着这氛围倒和我挺搭!其实是自己喜欢,搭不搭的,自己说了并不算数!
韩川笑,说,“不是,这房间是奶奶给宝宝准备的!”而且是给曾孙女准备的,要女孩儿……
啊!杨姝颖笑了笑,拿了裙子去换,没有接韩川的话头。虽然她现在不想要逃了,但是以防将来有变,她是一定不会贸贸然生下孩子的,到时大人分开容易,受苦的可是孩子;虽则他\/她未必为我而来,却终究是因我而来,我该对他\/她负责。
夫妻二人回到餐厅时,范建勋已经把他奶奶给哄好了,正说道,“奶奶,我给您唱个《武家坡》热闹热闹吧!”孝心还是可嘉的!
“那成,你可别唱砸了,唱砸了我还打你!”老太太嗔笑道,总算这些猴崽子们都算孝顺,那也就是说明自己的教养不算失败。
微微欠身问候过长辈,杨姝颖正要坐下却被范建勋强行征用了,半点不客气说,“杨大胖,你来陪我唱!”我场薛平贵,你唱王宝钏!
“欸!”杨姝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说,“我不会戏腔!欸……”话没说完就被范建勋拽着后衣领拖着朝戏台子上去了,还好没摔跤。
“你夹着嗓子唱不就行了?”范建勋大剌剌胡说八道骗杨姝颖,他这论点倒是能糊弄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华茂总觉得范建勋这小子这样拉扯他大嫂,当真是不像样,回头得好好敲打敲打他才是。
范建勋:
啊 三姐 千错万错
乃是为夫一人之错
你你你你你你
你就宽恕了罢
啊 我的妻 王氏宝钏
可怜你守在寒窑
可怜你孤孤单单
苦等我薛男平贵
整整一十八年
……
范建勋唱得不错,他早先在家也常常唱些曲子讨他奶奶开心,大家司空见惯,也没什么稀奇的,对他的嗓子既没有过高的期望,也不会觉得听不下去。
杨姝颖:
忆昔当年泪不干
彩楼绣球配良缘
平贵降了红鬃战
唐王犒封你督府官
西凉国 造了反
我的父上殿把本参
逼你披挂到阵前
拆散鸳鸯 天各一边
杨姝颖辅一开腔,老太太便坐直身子笑道,“呀,这孩子唱得比那猴崽子好!”果然我老人家有眼光,挑中的孩子样样都好!看这身法,必是苦练过的!
范建勋不干了,在台上就嚷嚷起来,“喂!杨姝颖你扮猪吃老虎啊你?……”说着又伸手扯杨姝颖的头发,杨姝颖只能尽可能的躲,躲不了就是忍……
一段曲子唱下来,范建勋不停的在扯杨姝颖的头发,杨姝颖吃痛着也只能微微蹙眉忍了,心道:回头看小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下了台杨姝颖那发型已经乱到不能看了,老太太心疼说,“疼不疼?我回头把那猴崽子吊起来打,给你出气!”又站起身说,“咱们回房去,奶奶重新给你梳一个更好看的!”老人家有些累了,也该歇息!
杨姝颖在这儿呆着也不自在,正好扶着她奶奶躲清静去了。
回到老太太的屋子,老人家果然要再给孙女儿重新梳一个发型,杨姝颖笑道,“不用了,奶奶!这么晚了,我也不用出门,把头发放下来就行,我自己来。”搞这么一丝不苟做什么?累得慌!
“在家也得梳得漂漂亮亮的呀!”老太太笑道,“旁人看不看没所谓,阿川要看的呀!”美好的仪容、仪态是维系感情必不可少的功课,你小孩子不知道了吧,夫妻之间的相处,也是要用心经营的!
闻言杨姝颖只莞尔一笑,难道在他面前我得二十四小时画着精致妆容?那我又该重新考虑离婚日期了!太累的话,自己撑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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